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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這三項不分先後順序了,現在必須同時進行,”陸振西把話接過來,然後看著秦子心說:“這個跟我哥說這件事情還是隻有麻煩嫂子去說了,我怕我們去說他會起疑心的。”
“好,我下午去跟他說,”子心點點頭,她知道這件事情的重要性,現在無菌艙裡的陸振東,根本就不能受一點點刺激了。
“撈骨髓的工作必須全面啟動,我已經告訴王君御和佟震宇他們了,震宙甚至在部隊裡眾多官兵中尋找骨髓,”陸振西繼續說:“而這去雲南把柴光德接過來,我們就不必去人了,我等下打電話給我表哥蔡月明,讓他開車去接柴光德,然後讓他親自送到北京來,這樣可以節約一天多的時間。”
大家聽了振西的安排都點點頭,現在的情況如此緊急,陸振東已經住在無菌艙了,所以手術勢在必行,不能再耽誤了,只是希望能多拖延幾天,看能不能再找到一列比柴光德那列骨髓配型多一點的。
振西安排好了就匆匆忙忙的走了,他說在停止撈骨髓前曾經聽說武漢有一列骨髓,他現在就要跟那邊的醫院聯絡,下午馬上飛武漢去。
肖萍看著子心,只是流淚,她說今天不敢去看陸振東,因為怕忍不住哭,怕陸振東起疑心。
陸雲川和陸雲杉也都眼眶紅紅的,都不敢去看陸振東,子心讓她們趕緊回去,她一個人也要想一想該怎麼去和陸振東說。
肖萍叮囑了她幾句,讓她說話不要說漏了嘴什麼的,然後就帶著陸雲川和陸雲杉走了,她們也急著去聯絡骨髓,畢竟現在等不起了。
子心等她們走了才哭出來的,一個人坐在沙發裡,整個身體陷進去,雙手捂著臉,淚水無聲的從指縫裡溢位來。
她不知道上天是對她刻薄還對陸振東刻薄,好不容易尋到了骨髓,連手術的日期都敲定了,可事到臨頭,人家卻變卦了。
現在,陸振東住在無菌艙裡,整天承受那麼大量的化療,她昨晚見他的頭髮都掉了好多了,整個頭上大約只有三分之一的頭髮了,這全都是大量化療引起的。
做化療有多痛苦,而他人在裡面有多難熬?可就是這樣,他硬是沒有吭一聲,每次她去看他,他都還能在無菌艙裡對她微笑。
陳阿姨從廚房走過來,看著無聲哭泣的秦子心,也跟著在一邊默默的垂淚,如果說陸振東生這病痛苦的話,那麼,秦子心的痛苦絕對不會比陸振東少只會比陸振東多。
一個女人,一個年輕漂亮能幹的女人,要嫁給一個身患絕症的男人,這原本就需要很大的勇氣和決心,何況這個男人還身患兩種絕症呢?
他們結婚以來,一直就不平順,自結婚開始就坎坎坷坷的,結婚後首先迎來的是陸振東的胃癌手術,好不容易成功了,卻又面臨著撈骨髓的事情。
這撈骨髓多久了啊?秦子心還大著肚子親自跑了一趟雲南,結果求來的骨髓卻風險太大不敢用,於是又不停的撈。
現在呢?
好不容易塵埃落定以為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大家都翹首企盼手術那一天的到來,可誰會想到出這麼一個岔子呢?
她見子心哭得太久,身子都在顫抖,從茶几上的紙巾盒裡抽了幾張紙巾遞給她,輕聲的說:“少夫人,別哭了,等下眼睛哭紅了,你怎麼去看少爺啊?”
子心聽了陳阿姨的話眼淚愈發的洶湧起來,其實她不知道該怎麼去看陸振東,因為她已經無法面對他了,不敢看他那雙渴望的眼睛。
肖萍,雲川,雲杉不敢去看他,她們以為她可以,其實,她比她們還不敢去,因為她稍微一點點情緒不對他都能從她的臉色看出來。
她不敢去,可她又不得不去,接過陳阿姨遞過來的紙巾,把臉上的淚痕擦淨,然後又看向鏡子裡的自己,眼睛已經紅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