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
看著置身眼前氣質強勢眼神卻置身事外一般波瀾不驚的唐硯修,霍欽唇角扯起淡淡的弧度,率先開口:
“久仰了,唐督軍。”
唐硯修當然能看到年輕男人眼神中的寒涼和不耐。
這才是真正的霍欽,而不是下車看到泱泱時毫無攻擊性的樣子。
目光掃過一眼庭院內正好奇望向他們這處的少女,眉頭微松。
罷了,她就是有這樣的能力,讓人在她面前判若兩人。
惦記她的人,也註定不會少。
“久仰,霍家最年輕的家主。”
兩人都無心與對方做更多交流,又都是身居高位之人,哪怕再看不慣,也不會在此處毫無緣由地翻臉,更別說說出什麼有失身份的話語。
誰先失態,自然就代表誰先陷入慌亂的境地。
直到霍欽上了車,昏暗的車燈也逐漸消失在轉角處,泱泱才朝著若有所思的男人招了招手。
“唐硯修,過來。”
唐硯修心神一動,側眸瞧過去,就看到少女瓷白的俏臉上漾著的盈盈笑意。
而站在男人身後的梁默低了低眉,心道沈小姐的膽量真是一日比一日大了。
他正想看一眼自家督軍的臉色,卻見他已經邁開步伐朝著少女走了過去。
泱泱則滿意點頭,頭一次主動同時走到唐硯修身前,磨蹭了會兒,才垂下眼簾,柔聲道:“唐硯修,謝謝你今日將我穆家帶到這裡,還有上一次接風宴,和這間房子,梧桐公館。”
唐硯修目光凝在她身上好一會兒,才慢條斯理開口:“專程喚我過來,就是為了感謝我?”
這下泱泱搖了搖頭,抬眸望向男人眼裡。
“唐硯修,你是打算這段時間都留在江城嗎?那港城呢?”
唐硯修難得幾不可見怔了下,聲音低下來。
“整個南方都不會再有任何紛亂,至於其它事,他們自己可以處理。”
“現在你該擔心的是這裡,淮城動作不小。”
泱泱喔了一聲,表示自己知曉,又輕聲問:“唐硯修,你對北方這些省城,沒有半分想法嗎?”
明明他有足夠的軍隊和能力,早可以坐上總督之位。
倒是沒想到她會問這樣的問題,唐硯修沉默了會兒,才意味不明地開口:“因為我對那個位置並沒有執念。”
“如果穆正鴻是一個好的領袖,江城還可以安寧很多年。”
當然,事實是他不是。
泱泱抿了抿唇,忽然明白了唐硯修在原劇情中之所以會來江城的目的。
淮城領袖空有野心卻不懂得低調,穆正鴻養了那麼多私軍,自然不可能真的敗在已經對其動向瞭如指掌的淮北軍手中。
北方自有這一場戰亂,南方軍閥再來參與,或許勝負一定,但戰況只會更加慘烈。
而穆正鴻為了坐穩位置,無論會採取什麼措施,都不會讓江城損失太大,也不會讓傷亡太多。
所以,原劇情中江城勢弱,以至於穆家好幾人被地方軍閥擄走,也是在計劃之中。
就是剛剛好,整個穆家就剛剛好只有原主沒有被救出,直接丟了性命。
泱泱垂了垂眼,遮住眸中感慨。
唐硯修當得起總督之位。
但已經成長之後的穆明遠當得起嗎?
答案已經很顯然。
“那你為什麼不讓我離開江城?”
少女問得格外認真。
男人眼眸虛眯了下,目光依舊深凝住她。
“因為你想留在這兒。”
因為她有未了之事,所以他沒有離開。
就像霍欽,也同樣悄無聲息緩了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