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從政治現實來說,如果石越和自己一直是政敵,那麼嫁在吳充家的大女兒就是前車之鑑,那樣子完全是害了自己的女兒。這樣的情況,王安石怎麼可能不猶豫?不料皇帝竟然一廂情願地認為王安石那一點點遲疑,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第十二章 婚姻大事(18)
呂惠卿並不知道這些情況,想了半天,終於說道:“有兩個人去做媒,或者有用。”
“哦?快快說來!”趙頊有點急不可耐了。
“一個是曾布,他和石越交好,而且口才亦不錯;一個是蘇軾,他去說媒,比他弟弟蘇子由要強。就是遠了一點。”呂惠卿倒頗有知人之明。
趙頊本是希望呂惠卿毛遂自薦,不過想想終不可能,便笑道:“便讓曾布去吧。為此事把蘇軾調回來,也太過分了,到時御史又有得說了。殿試一完,便讓曾布領了這樁差使。”
熙寧六年的殿試,在歷經風波之後,最終以白水潭學院的高材生佘中高中狀元,皇帝親賜白水潭學院“英材薈萃”牌坊,另賜白水潭學院良田二十頃,所有教授每人絹三匹這樣的歡喜結局結束。可以說這次殿試正式鞏固了白水潭學院在大宋的歷史地位,隨著白水潭學院的學生一批批成為大宋的精英,學院對大宋的影響只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加深。
在殿試之後,宋廷也正式公佈了對熙河陣亡以及有功將士的褒賞,田烈武因為族父田瓊戰死被追贈為禮賓使,朝廷錄其子侄四名,他也沾光受封為從九品的“殿侍”、“陪戎副衛” ,成為大宋朝最低一階的武官。雖然官職低微,每個月的工資只有區區四貫,外加每年春冬絹六匹、錢四貫的年終獎,但對田烈武而言,總算朝著自己的目標邁出了可憐的第一步。
然而拋開這些不說,這一年三月春風之中的殿試與獎賞,卻似乎都帶著一點桃花的色彩。那些頭上戴著金花紅花的進士們,私下裡議論紛紛的,是各種各樣關於石越婚事的傳言。新科進士們出於種種原因,大部分在內心都傾向於希望石越娶桑充國的妹妹為妻,但也有不少人堅定地認為,皇帝指定的婚姻,對於大宋的前途更有利。
實際上這件事自從悄悄地傳開之後,上到文武百官,下到市民百姓,都對“石學士”的婚姻大事充滿了興趣。官員們各有各的打算,有些人悄悄地揣測皇帝讓石越與王家結親的目的,有些人暗地裡評估著這件事情的後果,雖然傳說中石越婉拒了這樁婚事,但是大部分都認為石越最終並不會為了一個女子抗拒皇命。
碧月軒。
秦觀和段子介這兩個莫名其妙湊到一起的人你一杯我一杯一邊喝酒,一邊聽女孩子唱著曲子。這兩個人,秦觀基本上是個窮人,段子介家裡有錢一點,卻也不是喜歡亂花錢的人,何況二人身份也低微得很,自然是請不動楚雲兒那樣的當家姑娘。不過話說回來,沒錢的秦觀在碧月軒,比有錢的段子介,更受歡迎。
“漠漠輕寒上小樓,曉陰無奈似窮秋,淡煙流水畫屏幽……少遊,這是你的大作吧?”段子介一邊學著一個歌女的曲子哼唱,一邊笑著對秦觀說道。
秦觀輕輕斟了一杯酒,端起來在嘴邊啜了一口,笑道:“段兄見笑了。”
“似少遊這樣的才氣,愚兄自嘆不如,假以時日,必成大器。”段子介脖子一揚,自顧自的幹了一杯,這幾日看到人家進士及第遊街賜宴的風光,他心裡更是不好受。
秦觀自然知道他的心事,笑道:“段兄不必灰心。小弟倒覺得考不上進士,也沒甚關係,在白水潭學院做個教書先生,每個月的薪水比七品官要高,還能受人敬重。以段兄的才能,這一點完全不成問題。若一心想建功立業,依小弟看,當今官家銳意進取,頗有光復漢唐故土之志,加上有石學士佐輔,必能成功。段兄文武全才,考個武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