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初回過神來,有些窘迫地看著格雷伯爵:「你練得很熟練!所以……你該不會是很熟悉這首曲子以及背後的故事吧?」
「大概知道一些。」格雷伯爵笑著回答。
善初有種被戲弄了的感覺:「那你還問我這個故事說的是什麼呢?」
「因為想聽你說,」格雷伯爵回答,「聽你說很有意思。」
善初低下頭,心想:這傢伙是在調戲我嗎?
媽的,居然被調戲了。
我善大總裁的顏面往哪兒放?
但這種不受控的感覺也是久違了……
善初的靈魂已經是三十歲人,是善氏的總裁。
前世,十六歲的他得了抑鬱症,被迫退學,回到了國內。奶奶得知後,大罵了丁敏生和焦嬌,又說:「我不放心把孫子交給你們!」於是,奶奶便將善初養在身邊,帶他看醫生,耐心地陪他康復。
善初經歷一年的休養和治療重新走了出來。
但走出來之後的他就失去了性格中最柔軟的部分了。
他一直想著要復仇、要變強,最終在三十歲生日那天抱著媽媽的遺像慟哭買醉,喝太多導致失足跌落自家別墅的游泳池然後——
重新回到了16歲。
重活一次,善初好像走上了一條截然不同的路。
但又好像殊途同歸。
他能預見到:雖然現在看起來和以前不一樣了,但十幾年後他還是會拳打親爹、腳踢後媽、當上善氏的總裁、走上人生巔峰,風風光光又無無聊聊,抱著千瘡百孔的心過著紙醉金迷又空虛寂寞的日子。
善初臉上帶著一種滄桑的疲憊,和那張稚氣未脫的臉容尤其不相襯。
格雷伯爵放下手中的小提琴,凝望他,碧色的眼睛像是流動著光芒的寶石。
善初回過神來,也反過來盯著格雷伯爵:「你看著我幹什麼?」
格雷伯爵說:「有時候,我看你不像是這個年紀的人。」
善初心中一跳,反笑道:「我看你也有同樣的感覺。」
格雷伯爵點點頭,說:「真是奇妙。」
真是奇妙。
更奇妙的事情發生了,w夫人和哲夫的母親在宴會上遇見了,哲夫母親不小心把酒潑灑到w夫人的衣裙上。
這原本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但w夫人想到了艾米莉的事情,借題發揮,當眾指責哲夫母親不懂禮數。
哲夫母親無法忍氣吞聲,反唇相譏。
最後,w夫人大聲數落哲夫霸凌同學、誣陷艾米莉的事情。她當眾說出這樣的事情,便是無可挽回了,宴會裡那麼多人、那麼多耳朵、那麼多嘴巴,一下子,大家都知道了哲夫乾的勾當。
這種事情要是掩得密密實實還好,一旦透了風,就是四面漏風,風言風語能吹遍每個角落。
善初得知後,便懷疑w夫人是故意的。
原本哲夫私下道歉、託比頂鍋,哲夫等於什麼事都沒有,w夫人肯定不滿意。
所以,w夫人才借題發揮,在宴會上大聲把事情說出來。
什麼哲夫母親不小心潑酒——說不定還是w夫人故意迎上去、故意激怒哲夫母親的,就是等哲夫母親反唇相譏,w夫人才裝作「一時火氣上來」把事情抖出來。
這樣,w夫人就能站在道德制高點上了。
這些貴族愛面子,無論誰是誰非,都要先搶佔道德制高點,才能謀定而後動。
從艾米莉口中得知此事後,善初挺感慨的,又的的確確地羨慕艾米莉:艾米莉性格張揚天真,雖然淺薄,但也是一種幸運。
w夫人這樣拼著丟臉的風險也要保護她、替她出氣,多好的事情。
外界都傳聞艾米莉是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