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呆滯,在桌前坐著垂首不語,挫敗的讓我心疼。
我在他手上劃下幾個字,“沒關係,應該沒有什麼能打擊到我了。至今日起,我為你跟餘姚活著。”
他無力笑笑,撫著我的白紗。“我真的很想把宇文邕殺了,自己的女人在此受苦他竟毫不知情!”
我把他的手放在臉上蹭了蹭,從前是他跟自己同甘共苦,現在還是僅剩他。我不知道到底有什麼值得他這樣守護。
為了我的身體他買了大量滋補的藥食,害的我們只能步行,且是跟逃荒者一起出行。
他不肯再讓我離他半步,所以有苦一起受便是。且因我們是逃荒人也多了不少樂趣。
我跟楊兄在他們當中都被當成神仙眷侶。
那些孩子甚至孩子的父親都佩服楊兄是文武全才,日日纏著請教。我每日都跟那些女人們在一起,教他們彈琴,書寫詩詞。
我終於體會到了師父對待窮苦之人的那種心情,我給自己取名天殤,他們都稱我天殤女。逃荒路上日日都有人歿去,我日日都彈哀曲追悼,可笑自己終有了用武之地。
小風的奶奶剛去世,他坐在外面被一群孩子圍著,心裡思苦又豈是那幫孩子能排解的。
他才十歲大小,我弟弟這麼大時也這麼弱不禁風,成天跟在我的身後。現在在你那裡應該有所成長了吧?
我指著夕落的太陽示意他往那裡看,他愣了愣,“太陽?”我又比了個落山的意思,指了指旁邊金色的雲彩。
“姐姐是說,即使太陽落山了還會有晚霞,讓我不要放棄?”
他很聰明。我點點頭,讓他看看身邊夥伴,至少那些孩子的心跟他是在一起的。
他一抹眼淚從石頭上站起,拽著那幫孩子的手走了。“謝謝你,殤女姐姐,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轉身時我才發現楊兄一直在我身後看著,那幫孩子算是給他騰了一席之地。我給他捏了捏肩,他平時太辛苦。
“你若是真這麼想,我就放心了。”我隨意一笑。他躺在石頭上遙看天空,我躺在他的身側。
“若能一直如此,該有多好。”可能是最近真的被我嚇怕了,我好他便好,我不好他也不好。我消瘦可憐他憔悴不堪,心中真真是除我沒有一人。
可是你呢?想起弟弟時我才發現,他們都在你身邊,你知我處境如何竟放心的不派一人而來?
我想去問問他可否知道。卻發現他把我往日寫下的信都塞進了竹籤內。這些時日,風一程,雨一程,我灑下的所有悲歡,他居然都幫我收著。
我一直看著他,呆了許久。他道:“我沒看,只知是寫於他的。這是你的情意,該讓他看看。”
我跳上去摟住他的脖子,感動的心都碎了!他拂著我的發,笑道:“傻瓜,你不願說的,寫下來也好。”
待我問他為何你不來找我,他的臉色登時變了,欲說還休。這神色另我害怕,莫非你真的把我忘了?
我逼得緊了,他便說了一句:“你放心,我一定把你送到他身邊!”
他的話委婉的讓我不敢相信,為什麼你不派人來接一接我?為什麼你不親自而來?
那一夜,我逃了出來,逃出楊兄的照顧。
這些天,他習慣這樣的生活,行程緩慢,是因為你已經不需要我了嗎?
沒想到你不在還能刺激我的心。千消結,到底疼多少次,才算紅顏消盡千千結?
我跑丟了一路的過眼雲煙,腦中只存了一個你,理智和痛苦都阻礙不了我找你問個清楚!
天亮了,我才知跑到了周齊交界的奴隸市場。我被當成人們眼中的奴隸。這就是我心心念唸的周國。
當時我眼中的世界已分不清顏色,他們還要抓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