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充滿無比自信的笑聲,在竹林周圍飄忽不定地迴盪著。
“蘇蘇,我去纏著他,你趕快一個人逃走。”趙清軼迅速地說完,緊緊擁了一下蘇小舞,便擋在她的面前,把她護在身後。
蘇小舞已經無力思考為什麼趙清軼忽然又恢復了武功,也沒辦法去留意慕容玄瑟究竟長得什麼樣子。身周的勁風狂起,她的目光卻一直沒有離開遠處一動不動躺在地上的那個身影。
月色淡淡地讓竹林籠罩了一層青灰色的幽暗。
蘇小舞慢慢挪動腳步,然後忽然像是才接受了現實般,朝水涵光狂奔了過去。
“水水!”蘇小舞跪在他身旁,顫抖地伸手撥開他散落在面上的銀髮絲,然後看到青色的月光下。水涵光淡色的睫毛微不可察地抖動了幾下。
他還活著!
蘇小舞認識到了這個事實,渾身像是被抽乾了力氣,跌坐在草地上。
水涵光艱難地睜開眼簾。露出地赤瞳黯淡了許多,然後突然間從口中湧出了一大灘鮮血。
蘇小舞駭然。連忙從懷中套出手帕去為他擦拭,而後者卻倔強地略略側過頭,不想蘇小舞碰觸他。
蘇小舞一愣,隨後想起了某件事,目光變得更加悽楚。柔聲說道:“水水,你忘了嗎?你的血對我無效的……”
水涵光赤色地眼眸中一陣迷茫,像是在回憶著什麼。
蘇小舞這次卻不給他躲避的機會,小心翼翼地湊過去,擦拭他唇邊地鮮血。“水水,乖乖讓我擦掉,小舞知道你最喜歡乾淨,一定要擦掉。”
可是不管怎麼擦,水涵光唇邊湧現的鮮血卻越來越多。不斷地流淌下來。染紅了整個絲帕,也染紅了他身下的草地。
“小舞……不用……擦了。”水涵光艱難地說道,本來悅耳的聲音變得嘶啞無力。
“不行!一定要擦掉!”蘇小舞憤怒地說道。手上的力道卻出乎意外地溫柔,仍然一點點地擦著他唇邊地鮮血。
水涵光用盡力氣地抬起手。慢慢地握住蘇小舞的。他困難地喘息了一下。綻開了一絲心滿意足地笑容,“終於。握住……你的手了。”
蘇小舞鼻子一酸,手中的動作停止了下來。看著水涵光向來蒼白如紙的面容上忽然蒙上一層血色般的豔紅,一下子猶若嚴冬裡綻放的梅花,有著驚心動魄的美麗。
“小舞……咳……你快逃吧,義父他連……我都不放過,更何況你了。”水涵光吐出幾口鮮血,吃力地勸道。
蘇小舞胡亂搖著頭,說什麼也不肯自己一個人走掉。她不能放下他一個人在這冰冷的草地上等死,更不能丟下趙清軼獨自逃生。
水涵光急喘了幾下,恢復了些許精神,苦笑道:“你先走吧,別辜負了趙公子一片心意。”
蘇小舞心像被針扎一樣地疼,她耳邊聽著遠處氣勁交接的聲音,卻一點都不敢往那邊看。
“而且,就算我和你走……也活不了多久的。”水涵光赤色地眼眸好像失去了焦距,帶著笑說道,“義父在我體內煉製的毒藥,已經是把雙刃劍。就是說我每個月也要服用只有他才能製成地解藥,如果不吃,我一樣活不下去。”
蘇小舞緊緊握住水涵光冰冷地手,這才理解為何慕容雲霓說水涵光一步也離不開歧天谷。而這樣的他,方才究竟是抱著什麼樣地覺悟來伸出手,決定和她走的?
就算只能活一個月,也要握住她的手嗎?
“所以……小舞,你趕緊走吧。”水涵光固執地說道,想掙脫開蘇小舞的手,放她離開。
蘇小舞自然不肯放手,擔心地問道:“水水,你的傷勢嚴重嗎?”估計慕容玄瑟的那掌震傷了他的內臟,雖然一般來說誰都不會對自己的義子下如此重手,但是慕容玄瑟應該是唯一一個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