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兩位郎君可以放心了。”
晏南鏡在那兒,狼犬吃下東西,看有沒有毒發也要一段時日。隆冬裡膳食原本就容易涼,一定要抓緊時間,否則多放一會兒,就會飯冷油凝。哪怕還有那麼點兒熱氣,也是難以下嚥。
這會兒她估摸也差不多了。
她挑眉看了看那個少年人,少年人剛才還要怒氣衝衝要過來和她算賬,被捏住了肩膀,發在面上的怒火不得不收起來,咬緊牙關退了回去。
“我不知道要如何自證清白,所以只能出此下策。”
她說著看了一眼院子裡吃飽喝足優哉遊哉的狼犬,“這隻犬,就放在這兒了。一來為兩位郎君守門,二來,也好為兩位郎君試毒。”
少年聞言又欲發作,按在他肩膀的手重力捏了下。肩骨被捏住的疼痛,逼得少年不得不又偃旗息鼓。
等到晏南鏡施施然帶著阿元離去,那少年再也忍受不住了,“景約,你老是攔著我做什麼!”
“那女子生得上好的容貌,但是呲打人倒是一等一的厲害,就算是那些真的鄉村野婦,也沒有她一個厲害!”
年輕男人自顧自的坐在了火塘面前,“你氣成這樣,竟然還有心思關心她容貌。看來你也不是真氣。”
少年被他這番話哽住,小半會竟然無言以對。
“把膳食都挪到這兒。你還真的想要吃那些冷物?”
荊州看著沒有中原冷的那麼厲害,可是冬日的威力也不容小覷,這會兒飯食早已經冷的差不多了。
少年依言去把四足案上的東西都挪過來。
火塘裡昨夜裡生了火,到了現在,還留了點些許的火苗。
少年看著旁邊的人持起火箸,把內裡的燒透了的柴火堆捅開,另外加了一把乾草進去。原本微弱的火苗舔舐上乾草,霎時間躥出更為明旺的火舌。
他抓過放置在一旁的柴火,都是一些細小的樹枝,折斷了收拾好堆放在火塘旁。只要人伸伸手就好。
飯食已經冷了,火塘上連個燒水用的鐵釜都沒有,火燒得再旺,也只是暖身上,也沒辦法把手裡的飯食給熱一熱。
羹湯都是用羊骨熬煮的,添點肉的風味和油水。好讓人熬過這冬日裡的溼寒。
熱氣騰騰的時候,都是肉骨的香氣。但是冷了之後,羹湯上漂浮著一層已經凝結的羊油,原本的香氣也只剩下一股難言的羊羶味。
別說吃下去,就算是聞一下,都覺得倒足了胃口。
“景約,你說,她們會不會知道我們的身份了。”
少年問道。
“就算她們猜到了,那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畢竟我們兩個當時那個如喪家之犬的模樣。知道也不難。”
中原戰亂不止,朝廷成了個周天子。不管是宗室諸王,還是那些地方豪強,都不奉朝廷的制令。
朝廷無能,諸侯宗室們互相攻訐,裡頭大魚吃小魚,或是拉攏聯盟,這麼些年下來,北方倒也隱約有幾分較為強勢的勢力。
其中以盤踞在東郡的齊巽為勢力較為突出者,前段日子,齊巽拿下了和荊州相鄰的兗州。故而繼續揮兵南下,以圖荊州。
荊州是南下的關隘要地,一旦拿下,吳楚稻魚之鄉幾乎一半已在彀中。
齊巽派出長子次子,以及麾下部將帶兵出征。
齊昀是齊巽的長子,不過他並不是主將,他看著生的高大,年方十七,還是以自己的叔父為尊。
齊軍到了荊州,沒想到北兵到了楚地,先是水土不服,不少兵士病倒。然後便是冬天的溼冷天氣。聽荊州人自己說,今年冬日宮外奇怪,往年並沒有這麼冷。倘若只是寒冷那也罷了,畢竟北人耐寒。偏偏荊州的冬日和中原還有北方不一樣,天冷下雪,雪在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