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做錯了什麼事嗎?”路嬤嬤又問道。
花枝搖了搖頭,可轉念一想,似乎是自己的問題,最後輕輕點頭。
路嬤嬤淺笑,“做錯了事便去道歉,想辦法求得別人的原諒,你整日嘆氣也沒什麼用啊!”
花枝糾結的皺起眉頭,然後聲音弱弱的問道:“婆婆,若是我惹王爺生氣了呢?”
路嬤嬤先是微怔一下,緊接扯起嘴角大笑起來。
“王爺又不是什麼凶煞惡鬼,你做錯了事誠心道歉,他也是會原諒的。”
花枝低頭看向自己手中紅彤彤的樹莓,思緒跟著飄遠。
她是做錯了事,可又覺得這事不是道歉便能解決的。
她在顧長夜面前提起阮姑娘,只是希望顧長夜不要因為一時衝動,而將自己心中的那份情感玷汙。
就算她去向顧長夜道歉求得原諒,可若顧長夜還是強迫她做通房,她可能依然會提起阮姑娘,到時他肯定還會大怒一場。
一時之間思緒走進了死衚衕裡。
路嬤嬤在一旁著她發呆的樣子,良久輕輕拍了拍花枝的手。
花枝拉回思緒看向她。
“阿奴,還記得我上次和你說的嗎?”路嬤嬤的聲音親切溫柔。
花枝點點頭。
她記得。
“阿奴,你是個聰明的女孩,不要總是急著說自己錯了。”
因為路嬤嬤的話,她最近開始時常思考自己做的每一件事的對錯。
“阿奴,婆婆看得出,你比旁人自卑,可婆婆不知道你這份自卑感從何而來,你總是把自己看的比旁人低。”
花枝看著她,有些氣餒的說道:“婆婆,我真的就是府裡最低賤的奴隸。”
“怎麼這麼說自己!”說著路嬤嬤抬手打了一下花枝的額頭。
花枝揉著額頭,眨著水汪汪的眼睛,無辜地看著路嬤嬤。
路嬤嬤低嘆一口氣,柔聲說道:“阿奴,任旁人如何看低你,但你永遠不要看低你自己。”
“若是連你自己都看不起自己,那才是真的低賤,總是你在王府裡為奴,可你要自己活出骨氣來啊!”
路嬤嬤的話落進耳裡,變得有些滾燙,熨燙這花枝的心。
骨氣,到底如何活出骨氣?
看到花枝眼底的迷茫,路嬤嬤緊緊握住花枝的手,“旁人決定不了你是誰,你的命只掌握在你自己的手裡,也只有你自己改變它,旁人說你低賤,你便要遵從別人的話永遠低著頭嗎?”
過去,這些花枝連想都沒敢想過。
顧長夜將她帶回王府,他說她是王府最低賤的奴隸,她便將他的話奉為聖旨,從未想過掙扎反抗。
“如果,那個說低賤的人,是王爺呢?”
花枝看著腳尖,失落地說道。
路嬤嬤愣住。
因為她眼中的顧長夜,和花枝眼中的他完全不一樣。
顧長夜雖冷著臉,看起來冷漠涼薄,可卻從未隨意看低一個人過。
路嬤嬤看著花枝,良久,輕輕啟唇。
“無論是誰,你要自己去證明給他看,你的命你自己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