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不是要救它,是想讓它死?”顧長夜看著花枝手中的雛燕,面上沒有絲毫波瀾,說話的尾音卻又幾分譏誚。
“這燕子還小,很多東西都不能吃。你餵它小米,是想活活將它噎死?”
花枝有些失措地看著自己手中的燕子,然後抬起頭,唇角不由自主向下墜了一墜。
“我不知道該怎麼餵它。”
“不知道你還救它?”
花枝無辜地眨眼,然後低頭避開他涼涼的視線,像是一個被大人訓斥的孩子。
顧長夜看著她的頭頂,然後緩緩移動目光,看著自己手心中攥著的那一小節手腕。
他暗暗丈量,她實在太瘦了,還沒用力,便掐住了骨頭,他只有拇指和食指圈著還有些富餘的空隙。
他花大把的金子,救回一隻醜燕子,那他自己餵養好了嗎?
顧長夜一陣失神,半晌,他拉回思緒,懊惱的搖頭。
想這些做什麼,他買下花枝是想讓她受苦受難的,可不是為了把她養的白白胖胖的。
“先給它一點水喝,一會再去廚房弄一點煮熟的雞蛋黃,用糖水調製成糊喂下去。”
花枝緩緩抬起頭,眼底的光芒微亮,半晌小心翼翼的說道:“王爺真厲害!連這些都知道。”
她的神情滿是敬佩。
顧長夜緊繃的眉心微微一鬆,然後撩起衣襬,在她身旁坐下。
看著他坐下,花枝的身體緊繃起來。
她總是不習慣,顧長夜和她平平靜靜的呆在一處。
他們從來都是一個坐著一個站著,或者一個坐著一個跪著。
像這樣做的平齊,心平氣和地說著話,好像也只有那次金豐山,顧長夜中毒和她躲進山洞時候的事了。
花枝有些失神的想著,雖然那次真的很危險,但是她的心裡其實是隱隱開心的。
忽然想到什麼,花枝略微猶豫,然後開口問道:“王爺,上一次在金豐山遇襲,最後我失去意識,也不記得我們是怎麼回去的了”
顧長夜的視線經過她的側臉,又緩緩移開,眸色幽深,半晌聲音清淡且冷清的說道:“王府的伙食挺好,你應該少吃點。”
花枝的臉瞬間漲紅。
他是在說她沉嗎?那麼上次是他帶自己回到大營的?
顧長夜看著花枝纖細的手,小心翼翼地給燕子喂下一點水,腦子裡也在想金豐山那日的事。
那天是暗衛將花枝抱回去的。
但是暗衛的存在,除了他的心腹李叢之外再無旁人知曉,就連皇上也不知曉,他自然不能同花枝說實話。
喂好水後,花枝站起身便朝門口走去,準備去廚房煮個雞蛋,一回頭髮現顧長夜也跟了上來。
“王爺”花枝不明所以地看著他,“您要做什麼?”
“去廚房。”
“廚房?”
“不是要給雛燕做吃食?”
顧長夜皺著眉看著她。
那雙眼具有一股吸力,花枝只要一迎上去,就感覺自己似乎要被吸進去一般。
她喜歡顧長夜的眼睛,冷清的沒有雜質,深沉的讓人捉摸不透,可她也怕這雙眼睛,冰冷的刺骨。
她怕自己望進去,便會就此淪陷,再也拔不出來。
見花枝望著自己發呆,改竄行也微微蹙眉冷水管恆催促道:“還不走?”
花枝回過神,連忙點頭,然後有些驚慌的轉過身向前走去。
她一時的慌亂,忘記了自己不能走在顧長夜身前的事情,哪有下人走在主子身前的規矩?
但顧長夜也沒出聲提醒她,而是默聲跟在她身後。
走到廚房時,裡面沒有一個人,花枝很少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