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枝被顧長夜的話驚得站起,帶起一片水花。
雖然知曉顧長夜不會突然闖進來,可她還是急忙的將身上擦乾,拿起一旁乾淨的衣裳。
換好後,她又在屏風後躊躇半晌,才慢吞吞的走出來。
顧長夜就站在屏風外,看著她挪著小步子低著頭走出來。
她的髮絲還溼著,用一根極其普通的木簪,將一頭墨髮在頭頂綰起,只餘幾縷碎髮貼著白皙脖頸,雖然低著頭,但顧長夜還是能看見她雙眼微微泛著紅腫。
花枝抬眼瞥向他,恰好和他的視線撞上後,又急忙慌張的將視線移開。
“王爺,我”
花枝剛說出三個字,顧長夜忽然轉身走到桌旁坐下,用手指敲打了一下桌上的瓷碗,聲音清冷的說道:“把這個喝了。”
她呆怔地看著那個瓷碗,一時不知眼下這是何情況。
花枝許久未有動作,顧長夜右手撐著頭,眸子轉向她,淡漠的上下打量著她。
今日總算知道為何她明明不傻,長得也不像笨的,卻總是給人一種笨的錯覺。
她的反應太慢,做何事反應都慢半拍。
就因為她這個性子,在王府受欺負也實屬正常。
“過來。”顧長夜幽幽開口。
花枝這才挪著步子走到他面前。
這次顧長夜沒有再重複一遍之前的話,只是看著她,下巴微微向瓷碗的方向一抬。
花枝便明瞭他的意思,端起碗將裡面的湯汁全部飲下。
一股濃濃的藥味,還很苦,儘管她忍耐了,可還是被苦的忍不住禁了禁鼻子。
她明明受不住苦,還強裝作無事的小表情落在顧長夜的眼底,讓他覺得有幾分好笑,面上卻依然一副淡漠涼薄的模樣。
“王爺,這是什麼?”將碗裡的東西喝的乾淨,她才想起來問顧長夜給自己喝了什麼。
顧長夜微挑起眉頭,“都不知道是什麼就喝那麼幹淨,你就不怕我給你喝的是毒藥?”
“不會的!”花枝急忙搖頭,倒是急著替他辯解道:“王爺不是那種人,不會害我的!”
“不會害你?”
顧長夜看著她冷笑一聲,“別忘了,我可親手餵你吃過斷腸草。”
花枝的心底咯噔一聲。
她真的把這事忘得一乾二淨了。
她本就是個不記仇的人,對顧長夜更是寬容的不得了,柔麗的事情,自她解毒之後便全都拋之腦後了。
眼下被他提起,花枝才又想起,看著被自己喝的很乾淨的碗底,花枝的嘴唇有些緊張抿住。
看著她有些怕了模樣,顧長夜合上眼,淡淡地說道:“放心,只是驅寒的湯藥,不然你想得了傷寒再傳給我嗎?”
他的話冷冷的,可花枝的心底卻是一暖。
花枝看向一旁的桌面,夜明珠已經被放進一個小盒子裡,裡面是紅色的綢緞,夜明珠放在上面顯得格外晶瑩圓潤。
對這顆夜明珠,花枝總有一種莫名的熟悉。
好像是很久之前,她曾見過。
想著,花枝暗暗在心底搖頭。
胡思亂想什麼,如此珍稀的東西,她怎麼可能見過。
這珠子對於顧長夜來說很重要,能找回來就好。
屋內一時安靜下來,顧長夜閉著眼睛彷彿睡過去一般,花枝就站在他的面前,不知自己眼下該做些什麼,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良久,她弱弱的問道:“王爺,夜深了,您早些歇息吧。”
顧長夜緩緩睜開眼,看著花枝低著頭轉身,他忽然站起身一把拉住花枝的胳膊。
桌面上安靜的燭火,隨著顧長夜起身時的動作,跳了一跳,然後倏然熄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