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力的睜開眼,便看見顧長夜坐在一旁,深邃的眸子看著她。
她緩緩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面頰,意識到此刻並沒有什麼面紗遮擋面容,不由得嘆了口氣。
到底還是瞞不住這件事,她早該清楚,她做的那些不過是可笑的遮掩罷了。
“有哪裡不舒服嗎?”顧長夜輕聲問道。
“沒有。”花枝冷聲回答,然後便想撐著身體坐起,可剛坐起一半,便又被顧長夜按回在床榻上。
顧長夜道:“不要起來,你需要休息。”
花枝和他對視,片刻後她忍不住說道:“顧長夜,我現在只想查明當年的所有事情,揭露夏禾的所有罪行,不想和你有什麼瓜葛,所以不要再糾纏我了。”
顧長夜沒料到她會直接說出來,眸底有一瞬的詫異。
片刻後他苦笑,“我記得過去你說過,若有朝一日你知道了殺你家人的是何人,會想要想要手刃那人,你如今不是知道了所有的事情,為何不來找我復仇?”
花枝:“因為我的母親害死阮靈,所以你向她復仇殺了那麼多人,如今我又要為了我的母親殺你?那之後呢,又要誰為了你來殺我?這種冤冤相報何時了的戲碼,只會讓我覺得疲累,況且我不得不承認,當初若不是你,我早就死了,我們兩個人算是”
兩清了。
花枝想要這麼說,可最後沒能說出這三個字。
怎麼兩清?她身上的傷疤皆是因他而起,他要怎麼還清?
花枝垂眸,想遮擋眼中的悲傷。
顧長夜說道:“那你更不該去尋夏禾,不該去冒這個險。”
“夏禾不一樣,我和他不僅是我們的恩怨,夏禾還威脅著整個蜀國,我雖為女子,卻也有自己想做的事情。”
顧長夜默聲看著她,還想再勸說,花枝又開口道:“當初我留在皇上身邊,一是為了逃避你,二便是為了有朝一日能自己面對夏禾,如今我已經有了線索。”
“皇上並不是什麼頑疾,而是和赤嶺村的村民們一樣中了蠱毒,同樣出自江塵子之手,從江塵子那裡一定能得到解毒之法。”
顧長夜皺眉,皇上中的是蠱毒這件事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皇上特意交代過花枝不能和他說,可花枝現在意識到,現在可能只有顧長夜能想辦法讓江塵子交出解毒之法。
她只能和他說出實情。
“你放心,皇上的毒暫時被我壓制住了,不過也只是暫時,還要儘快找到解毒之法。”
聽到花枝說起壓制二字,顧長夜眉心的皺褶變得更深,“你也是用剛剛的法子,為皇上壓制毒性。”
花枝略微沉默後,淡漠的回道:“與你無關。”
無論聽多少次這句話,顧長夜都無法淡然處之。
一想到今後她的事情都要與他無關,他的心就十分的難受。
他輕吐出一口氣,微微俯下身,“你怎麼恨我都沒有關係,但你的事情並不是和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