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花枝做好心理準備,可老爺爺的那張臉,再看一次還是會讓人心驚。
“丫頭,別勉強自己。”老爺爺輕聲說道,生怕嚇到她的樣子。
花枝急忙用力搖頭,然後將他從地上攙扶起來,在椅子上坐好。
“您剛才為何不和賈文說我醒了,就任他那樣打您?”
老爺爺輕笑著說道:“傻孩子,要是說你醒了,那傢伙不就又要欺負你了,我這把老骨頭本來也沒幾日活頭,挨兩下就挨兩下算不得什麼。”
“沒幾日活頭?”花枝想起,剛剛那個賈文好像也說他活不了多久了,皺起眉問道:“那個賈文也這麼說,這是什麼意思?他要殺您嗎?”
老爺爺一時沉默。
花枝急切地問道:“老爺爺一定要告訴我,或許我能幫到您!”
“幫什麼!”他忽然板起臉來,認真地和她說道:“不用幫我!你好好躲著那個賈文,你可能是我這輩子最後救治的病人了,必須好好活下去!”
花枝輕咬住下唇,看著他額間崎嶇不平的溝壑,夾著風雪滄桑,再看向身上所有的傷痕,便不再是心驚,而是心酸。
看著花枝一副要哭出來的模樣,老爺爺嘆了一口氣,視線放遠:“我是被賈賀父子抓來的,他們要我制一種毒,我不肯做那種害人的東西,他們見我不服從,便又另尋他人,留著我又沒什麼用,便開始折磨我,想將我置於死地。”
花枝用力攥緊拳頭,低聲罵了一句:“渾蛋!”
“我已經身中劇毒,隨時都有可能毒發,也不知能護你到幾時。”老爺爺說著,眸子裡露出懊惱之色。
花枝也垂下眸子,腦中忽然想到顧長夜,半晌喃喃說道:“他應該在找我。”
“你的家人再找你?”
花枝微微一怔。
家人。
顧長夜算是她的家人嗎?
她唇角彎起淺笑,心底知道顧長夜不算她的家人,但還是聲音淡淡‘嗯’了一聲。
便讓她再做一個美夢吧。
可是老爺爺的面上,沒有因為她有家人在尋找而露出喜色,愁聲說道:“小姑娘,不是我打擊你,若是家裡沒有點身份地位,怕是你的家人找到這裡,也無法將你帶走,這個賈賀父子背後有夏丞相撐腰,平常人家是對付不了他們的!”
花枝的眼波流轉,心底也隱隱擔憂起來。
如果賈家和夏丞相有關係,那顧長夜查到這裡還會救她嗎?若是救了她,賈家父子會不會到夏丞相那裡挑撥,讓顧長夜與夏丞相二人結下樑子?
花枝腦子裡胡思亂想著,越想越頭痛,皺著眉頭不肯鬆開。
她不想顧長夜因她而為難。
可轉念一想,也許是她將自己想得太重了,顧長夜或許根本就不會來救她。
若是不來救她,花枝也不會怨他。但是一想到有可能會這樣,她的心底還是有些失落。
見她愁眉不展的模樣,老爺爺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放心,老夫說過你是老夫最後一個病人,就一定會想辦法不讓那人傷害你,讓你活著出去的。”
花枝感激的看向他。
然後她低下頭,心中暗暗懊惱自己,總是給旁人添麻煩
天空已經大亮,一夜過去,還是沒有找到半點花枝的蹤跡。
顧長夜坐在書房裡,合著眼睛,但並未睡著。
李叢匆匆走進書房,拱手恭敬地說道:“王爺,城內所有的角落都搜過了,還是沒有阿奴的蹤跡。”
宵禁一過,城門便會開啟,若是花枝是逃走的,或是被有心之人帶走,那這之後便更難找到了。
顧長夜皺起眉頭緩緩睜開眼,幽深的眸底湧動起的戾氣越發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