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王爺”幾個字顫巍巍的從杜鵑的喉嚨裡滾出,
顧長夜站得筆直,視線下垂,冷睨著她。
從杜鵑說起下賤的奴隸時,他便走進來,將後面的話一字不落的都聽了去。
“但凡是王府裡的人,都知曉我最討厭的便是多舌之人。”他冷聲說道。
杜鵑驚恐地看著顧長夜,身體抖得和篩糠一樣,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低下頭急急地說道:“王爺饒命!杜鵑知錯了,下次再也不會”
未等她說完,顧長夜冷聲打斷:“下次?不會有下次了,去找李婆婆拿些銀子,滾出王府!”
聽到顧長夜要趕她離開,杜鵑慌張的跪在地上,用力的給顧長夜磕著頭:“不要!王爺不要趕我走,我爹孃就指著我每月的月俸過活呢!求您了王爺,不要趕杜鵑走!”
一旁的路嬤嬤有些不忍心看下去,本想為杜鵑說兩句話,可看到顧長夜眼底的陰寒,又將話咽回肚中。
只怕此時旁人說什麼,都扭轉不了杜鵑被趕出王府的命運。
“滾,馬上消失。”
杜鵑的額頭磕的往外淌著血,滿面淚水地看著顧長夜,可發現沒有半點回旋的餘地,她這才站起身,大哭著跑出南苑。
面前沒了多嘴的鸚鵡,可顧長夜的眉頭依然緊鎖著。
他看向路嬤嬤,放輕語氣:“一會我讓李婆婆重新派個人過來。”
路嬤嬤微微搖頭,有些無奈的長嘆出一口氣:“王爺不覺得老奴也是多舌之人嗎?是老奴先問起那個孩子的。”
“我知道嬤嬤不是那樣的人。”
路嬤嬤照顧他長大,顧長夜自是對路嬤嬤瞭解,在皇宮那種是非之地,每個人最先學會的便是閉緊嘴巴。
“恐怕王爺不是因為杜鵑多舌生氣,而是因為她說了阿奴的壞話,所以才生氣吧?”路嬤嬤的聲音微涼的說道。
顧長夜的面色緊繃著,漆黑的瞳落向別處:“嬤嬤不必擔心旁的事,我自有分寸,斷然不會對不該的人動不該的心思。”
“王爺,您不必向老奴解釋,您是主子,說什麼奴才便會信什麼。”
說著,路嬤嬤將身子坐直,看著顧長夜問道:“可是,王爺也要這樣向自己解釋嗎?”
顧長夜合上眼,掩去眼中被激起波紋的情緒。
若換作旁人,顧長夜或許早就惱火,可對路嬤嬤,他總是把兒時的敬意放在第一。
“口不對心,心口不一,言不由衷。”路嬤嬤也知道,再說下去有可能會惹火顧長夜,可偏偏她要說下去。
“王爺,老奴沒有怨王爺糊塗的意思,可王爺也要清醒幾分,若是再繼續這樣下去,怕是最後會落個傷人傷己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