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夜將花枝一路扛回偏房才放下。
花枝剛站穩,便抓著顧長夜的衣袖,急忙說道:“王爺,香菱姨是不可能自殺的,前幾日她的病已經好了很多,怎麼可能會自殺?而且香菱姨以前發病的時候,也從來沒有鬧過自殺,我知道她比誰都更想活下去,她又要做的事情還沒有做完,是不會就這麼放棄自己的。”
她一口氣說完,可發現顧長夜的臉上,從頭到尾沒有半點波瀾。
良久,顧長夜看著她冷聲開口:“不要鬧了。”
花枝的身體一頓。
她很想告訴他,他沒有胡鬧,可是話哽在喉嚨裡,如一根苦澀的魚刺,就是吐不出來。
“王爺,您是不是很討厭我?”
不知為何,話從口出就變成了這樣。
花枝看著他,鼻尖酸澀的發痛。
顧長夜的臉色如常,沒有開口回答她。
花枝也不是非要一個答案,反正他不說她也知道,她明白是自己得寸進尺,顧長夜對她好一些,她就變得貪了。
她失魂落魄的轉身,想要到椅子上做坐一下,可是剛邁出一步,眼前便陡然一黑。
站在她身後的顧長夜,看見花枝的身子向一旁倒去,眼底閃過慌張,急忙將她攬入懷中。
發現她暈了過去,顧長夜抱著她的手不由得緊了緊,然後將她打橫抱起,緩緩起身將她放到床榻上。
他不明白,花枝和香菱非親非故,她為何如此在意香菱?
顧長夜想不明白,她是天生就如此的重感情,還是後來才養成的習慣。
大概是因為很傷心,花枝的臉色沒有半點血色,在夢中也蹙著眉頭,兩片粉唇緊抿在一起。
顧長夜坐在床榻旁,看著她想著什麼,然後注意到花枝眼角突然滑落的淚珠。
看著她的眼淚,顧長夜的心口又開始發疼。
他抬手按住心口。
這樣的感覺也是第一次,他對任何人都沒有過這種感覺。
他好不容易想明白一件事,如今又陷入到另外的迷茫中。
就在他想要離開時,花枝似是做了什麼噩夢,抬手正好拉住他的小指。
她的手心很涼,沒有半點暖意,那絲絲的涼意包裹著顧長夜的小指,使他心底痛越發明顯。
“不要求求你,不要丟下我”
因為曾被人丟棄過,她最怕的便是再一次被人丟掉。
而這幾日王府裡的喜慶,不斷的提醒著她,她又要被丟棄了。
她終是會一個人,無家可歸。
顧長夜不明白她的心思,只是抬手輕輕撫過她的臉頰,然後從她的手中掙脫出,轉身離開房間。
香菱的喪事很快便準備好。
因為香菱的死,顧長夜便命人將王府內所有的紅燈籠摘下。
前幾日喜慶的氛圍不見,王府被一股莫名的哀傷籠罩。
可就在香菱死的第二日,皇上賜婚的聖旨便被送到了王府。
顧長夜神情淡漠的接旨,沒有展露半點不願,也沒有因此露出半點喜悅。
李叢也從地牢中放了出來,看著顧長夜接下賜婚的聖旨,他的神色凝重。
跟著顧長夜回到書房後,他便忍不住開口問道:“王爺花枝她,您要如何處置?”
顧長夜一陣沉默,然後聲音平淡的說道:“我會把她留在身邊。”
若是以前,李叢聽到他這麼說或許會很開心,可是現在他知道了花枝的身份,他竟然開始希望,花枝可以離開這裡。
被趕出王府,或許她會難過,但是遠遠的離開這裡,總比知道那些真相要好得多,最起碼她還能承受。
花枝醒過來之後,再沒有見過顧長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