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意識到花枝可能在棺材中時,顧長夜腦海中某處繃緊的弦倏然斷掉。
他大步走出偏房,匆匆的跑去自己牽馬,冷聲交代李叢叫人跟他一起去香菱的墳前。
他的聲音和往常一樣的冷漠,但是李叢卻從中聽出了絲絲顫抖。
入夜的都城,寂靜安謐,除了打更的人,街上看不到什麼人影。
顧長夜帶著侍衛騎著馬一路狂奔到城門前,卻被守城門計程車兵攔下。
“何人?不知道亥時之後城門關閉,不得出入!”士兵冷聲說道。
都城因為皇城所居的地點,所以宵禁極其嚴格。
顧長夜的眉心微皺起,從懷中掏出象徵身份的玉牌,扔到一旁李叢的懷中,李叢接住後騎馬上前一步,將玉牌的正面面向守城計程車兵。
看清上面的字士兵的面色一變,連忙低下頭拱手,“卑職不知是恭親王殿下,還請王爺恕罪。”
“開城門。”顧長夜冷聲開口,並不打算和這幾個人浪費時間。
士兵卻露出了為難的神情,“王爺,這我們不能開,這是先皇的命令,無論皇親貴胄,王侯將相,亥時以後城門皆不得開。”
這條命令,顧長夜當然知曉,當年膽心門事變,就是因為給想要謀朝篡位的大臣開了城門,才釀成血洗皇城的慘劇。
雖然此事已經是陳年舊話,但是先皇疑心之病極重,總是擔心膽心門之事重演,便立下了宵禁,後來顧長錦登基,也沒有廢立此條。
顧長夜從前不覺得宵禁有什麼不好,的確是可以杜絕某些小人的想法。
可今日不同,他覺得此條禁令格外的多餘。
如果花枝真的在棺材中,那她在裡面可能已經呆了三四個時辰了,時間再拖延下去,她很有可能會活活憋死。
一想到這個,顧長夜抓著韁繩的手驟然繃緊,青筋盡起。
不能再等了。
顧長夜一把抽出刀,刀刃準確無誤的架在士兵的脖子上,一字一頓的說道:“開,城,門。”
士兵的身體僵住,“王,王爺,您這是做什麼?”
“立刻,開城門!”顧長夜又冷聲重複一遍。
一旁的李叢看到這一幕,心生擔憂。
雖然知曉王爺是為了花枝,可是違反皇令,此事可大可小,若是被有心之人拿去做文章
李叢微微蹙眉,擔憂的出聲,“王爺,要不我們先進宮,去求皇上”
“開城門!”不顧李叢的話,顧長夜朝守城門計程車兵們怒吼。
已經沒有時間讓他先進宮求出城的皇令。
他手上的刀又朝士兵的脖頸逼近幾分,眼角已經染上猩紅。
感覺到他身上的殺氣,士兵知道這可不是開玩笑,只好妥協的大喊道:“開城門!”
其餘士兵猶豫片刻後,急忙動身拿下巨大的門栓,將城門緩緩拉開。
顧長夜迅速收刀,駕馬向前奔去,李叢帶著眾人緊隨其後。
李從心想,事已至此,還是救人要緊。
香菱的墳在城外的五里地外。
這一段路本來不算遠,可今日顧長夜卻覺得格外漫長。
他甚至希望自己急匆匆的趕去,最好只是撲了個空,花枝並不在棺材裡,哪怕是她自己跑掉了,也好過她被困死在那狹小的空間裡。
看見那香菱那小小的墓牌時,顧長夜急忙喊道:“來人,把墳挖開。”
幾名侍衛連忙拿著東西,將香菱的墳迅速刨開,沒一會兒便看見了黑色的棺材。
棺材的蓋子被人費力推開,花枝慘白的臉慢慢出現在顧長夜的視野中。
“花枝?!”一旁的李叢驚叫出聲。
花枝就靜靜地躺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