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讓花枝知道,剛剛那一瞬,她同顧長夜只有一牆之隔。
鄭太醫走進暗室內,細細打量站在牆角的花枝。
沒了剛才倏地瞥見的驚嚇,眼下再看去,不由得心中暗道花枝的容貌太過豔麗。
哪怕那一副女鬼的裝扮,臉上還掛著已經乾涸的淚痕,可絲毫不減五官的絕美。
這模樣就算真的是女鬼,怕也是話本子裡,住在古廟中用美色勾引路人吸食魂魄的女鬼。
鄭太醫急忙輕搖頭,將這些稀奇古怪的念頭趕出去。
自己一把年紀了,怎麼還想著這些抬不上臺面的事情。
他從懷中拿出幾本書放在桌上,“這是我在皇家的書庫中找的幾本絕本醫書,不過書庫的裡的醫書,我早就看過了,並沒有能醫治皇上的方子。”
花枝輕飄飄的向他走去,瞥了一眼桌上的書,“書上寫的不一定無用,要看人怎麼利用。”
鄭太醫沒作聲。
醫治蠱毒的事,皇上已經交給花枝,鄭太醫也知道這小姑娘不一般,當初是他低瞧了這位,如今他便順著皇上的意思,由著花枝的去做。
鄭太醫本就是過來送醫書的,現在醫書送到,他便想起身離開,可視線觸及到花枝眼下那片青虛的痕跡,動作又頓住。
“今日又發夢了?”鄭太醫猶豫的問道。
花枝默聲片刻,苦笑著點了下頭。
她似乎是得了心病,每一夜都被噩夢折磨著。
鄭太醫想著自己到底是個長輩,對於花枝的遭遇他也很是同情,眼下看著她夜夜不能入眠,便想著開導一番,“你這噩夢都夢到什麼了?”
花枝的眸子微微一顫,良久神色有些恍然的說道:“大抵是兒時的事情,夢中覺得萬般的可怖,可是夢一醒又不記得了。”
回答是這樣回答,可花枝心裡清楚,那噩夢醒來也是歷歷在目的。
只是內容她說不出口。
夢中沒有兒時家門被滅的慘狀,沒有冰冷的刀架在她的脖子上,沒有沈憐猙獰的臉討要什麼仇恨。
那噩夢是一場旖旎。
每一夜,她都能夢迴顧長夜最溫柔的那段時光,夢裡他們二人極盡痴纏,顧長夜緊緊擁著她,將所有的情意傾瀉給她。
“你是我的,你永遠是我的,沒有我的允許你哪裡也不能去。”
顧長夜在她耳邊不斷地呢喃。
花枝由著他擺佈,盡力的回應他所有的情動。
可這到底是個噩夢,每次夢的最後,顧長夜那張俊美的臉都湊近她,用最冰冷的語調喚醒她。
“阿奴,你只是我發洩的工具,我不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