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鳴聲轟轟作響,震耳欲聾。
將村民們安置好後,花枝卻沒有回自己的營帳中。
她撐著傘在瓢潑大雨中,四處尋找著村子裡的井,雖然到最後老婆婆也沒說出那口井到底有什麼問題,但花枝還是覺得那個井或許會有線索。
赤嶺村並不算大,花枝頂著大雨,在村子裡摸索一圈後,在村子的後方看到一口爬滿青苔的古井。
此處離房屋很遠,沒有光亮,花枝探頭向井中看去卻只能看到黑漆漆一片。
閤眼去聽,能聽到井底有水聲。
花枝從身上拿出一根火摺子,風夾著雨水,吹得火摺子跳動不安。
她又將身子向井探了探,將火摺子向井內伸去,想要看清井內的景象。
井水因為雨的拍打,蕩起不小的波瀾,可卻看不出半點異樣。
難道是她多想了?
花枝皺眉思忖著,身後卻倏地被人大力推了一下。
順著那股力道,花枝便掉了進去,冰冷的井水頓時淹沒她。
幸好井水不深,花枝費力的扶住井壁站穩,井水到她胸膛的位置。
她抬頭向上看去,井邊站著一個黑影,可花枝看不清對方的臉。
“陳醫司,今日這一步要怪就怪你自己太愛多管閒事了,第一次給你下毒你沒死,你便應該知趣的收手,不該在跑來這裡!”
那是江塵子的聲音。
花枝咳嗽了兩聲,將哽在喉嚨中的那口井水吐出。
離水面近了,花枝這才看清,井水中有許多微小的東西在遊動,隱隱發著光亮。
江塵子的聲音又響起來,“你說的沒錯,村子裡得的不是什麼疫病,而是中毒,但卻不是普通的毒”
“蠱毒。”花枝震驚的看著水中的小蟲,替江塵子將剩下的話說完。
聽到花枝的聲音,江塵子有些驚訝,不過很快便笑起來,“陳醫司果然沒讓老夫失望,竟然連蠱毒都知道,蠱毒是沒辦法用銀針探出的,雖然我有信心讓陳醫司什麼都查不出來,可你實在太礙事了,我只能除掉你!”
花枝抬頭喊道:“為什麼要給這些村民下毒?!”
“陳醫司都要死了,還問這些做什麼。”江塵子陰惻惻的笑著,“雖然不知道陳醫司為何不會傳染蠱毒,但就算蠱毒要不了你的命,這麼大的雨井水很快就會上漲,你就會被活活淹死。”
他們說話的這功夫,井水便漲到花枝肩膀的位置。
花枝蹙眉,知道江塵子說的沒錯,這水位長得很快,估計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便能將她淹沒。
“江塵子,我要是死了,被認定會察覺到古怪,你就不怕嗎?”花枝冷聲問道。
江塵子卻十分不屑的回答:“我有法子應對,自然不怕。”
花枝知道現在對江塵子說什麼恐怕都沒用了,他早就起殺心,這好的機會就斷然不會放過。
“陳醫司,我倒是一直很好奇你到底是什麼人,不過等到明日他們撈起你的屍體時,我就能看到你的真面目了。”
說完,江塵子大笑著轉身離去。
花枝的帷帽早就因為剛才的墜落,掉在一旁,只是火摺子也滅了,井中太黑,所以江塵子未能看到她的樣貌。
不過如他所說,明日她的身份便會跟隨她的屍體,一起公之於眾。
花枝背靠在井壁上,垂頭嘆息。
這一次她的確急功近利了,她早知江塵子不會這麼輕易讓她尋到真相,卻還是莽撞的在赤嶺村內調查。
她只是想早點結束這一切
身體越來越冷,她的寒疾復發,每一寸骨骼開始生出痛意。
花枝抱住自己的身體,可卻於事無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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