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花枝的話,顧長夜微微一怔。
花枝似是沒看見他的表情一樣,瞥了一眼他的手後,說道:“你是不是該放開我了?”
顧長夜這才有些不捨得鬆了手,片刻後輕聲問道:“所以,你早知道我這幾日都在?”
“我也是今日看見你從屋頂跳下來才想到的。”花枝淡淡的說著,然後回神,從一旁拿起一個湯碗遞給他,“將藥喝了,可以防止傷口惡化,也可以祛痛。”
顧長夜看著她端著碗的手,有些費力的撐著身子半坐起。
接過碗後唇瓣剛貼到碗邊,便又聽見花枝開口說道:“所以你面上裝的冷冰冰,其實這幾日一直都在暗地裡跟著我?”
藥碗裡的湯藥已經是溫的,可顧長夜卻忽地像是被燙到一般,湯藥倏地嗆進喉嚨中,將碗放下,接連不斷的咳嗽起來。
他這副模樣有些狼狽,可花枝卻下意識的彎起唇角笑起來。
顧長夜抬眼看向她,心跳變得快起來。
不該多想,不該靠近,不該緊抓不放。
明知道她現在最想要原理的就是自己,明明做好放手的準備,從次讓她遠離危險,遠離自己。
可是今日當他看見花枝和阿史那雲並肩走在街上時,他再次被心底的可怕的嫉妒緊緊攥住。
他無法看著花枝站在其他男人的身邊,而他和花枝所有的喜怒哀樂都無關。
花枝斂起笑意,見他定定的看著自己,有些奇怪的問道:“怎麼了?”
“我現在是不是很可笑?”他開口問道。
察覺到他的聲音沉了下去,花枝還以為他誤會自己在嘲笑他,想要開口解釋。
“我沒有”
可她剛開口吐出三個字,顧長夜倏地抬手扣住她的脖頸,將花枝推向他的方向。
他的吻猝不及防落在她的唇瓣上。
花枝怔楞住,半晌都沒能回過神。
像是在親吻一件珍寶般,顧長夜的吻小心翼翼,害怕弄傷了她,偏偏又捨不得鬆開手讓她離開。
花枝怔怔的看著他合著眼睛,纖長的睫毛輕輕顫抖著。
片刻後一滴淚珠從他的眼角滑落。
花枝的背脊一頓。
不知過了多久,他稍稍退開她的唇瓣,給了她片刻呼吸的時間。
顧長夜垂眸看了一眼花枝被他吻得嫣紅的唇瓣,聲音痛苦的說道:“怎麼辦?我還是不能放你走,我怕我這輩子忘不掉你,又怕你這輩子會忘掉我”
花枝看著他的淚珠滑過臉頰,心底的疼意漸漸蔓延開。
“顧長夜”她想要說什麼,可餘光瞥見她身上剛包紮好的位置又洇出鮮紅,慌張說道:“你的傷口裂開了,快躺下!”
她伸出手想要去觸碰他的傷口,可未等觸到,顧長夜驀地抓住她的手,將她的手緊緊貼在她的心口上。
“我想不出讓你原諒我的方法,不如我將這顆心挖出來給你,所有想對你說的話都裝在那裡。”
花枝皺眉看著他,眼眶也漸漸紅起來。
良久,她顫聲問道:“既然有話想說,為何要裝在心底,而不直接告訴我?”
顧長夜靠近她,滾燙的呼吸噴在她的耳側,聲音裡壓抑的痛苦也貼在她的耳側,“曾經我以為那些話我不必說,後來我想告訴你,又怕你會躲開,如今我不敢說,我怕你說我沒有資格。”
看了一眼手中握著的銀簪,輕聲問道:“這根簪子你為什麼要留著?”
顧長夜合上眼,頭抵著花枝的頸窩,嗅著她的味道,心下的不安才稍稍減弱一些,“他們都想想讓另外一個人成為我的妻子,可是我心裡的妻子只有你一個人,其實花神祭那日,我便認定這一生我只想要你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