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枝在迷糊之中,聽到有人在身邊輕聲說著什麼。
“活下去很快就會來”
花枝費力想要聽清那人說什麼,可是實在聽不清楚,最後只能放棄。
沒多久,她又感覺到手指上傳來刺痛,花枝這才倏地睜開眼。
身旁是阿依努爾,低頭正為她上著藥,用的正是昨日她送給阿依努爾的那一瓶。
見她醒了,阿依努爾臉上閃過欣喜,“你醒了?可有哪裡不舒服?”
花枝搖頭,撐著身子想要坐起,卻又被阿依努爾按著躺了回去。
“你現在的身體需要靜養,否則肚子裡的孩子就保不住了。”
“孩子?什麼孩子?”花枝詫異的看著她。
阿依努爾衝她笑起來,“大夫你已有身孕,不過脈象十分微弱,應該剛懷上沒有多久,現在正是危險的時候,你不能亂來。”
說到最後阿依努爾的身親個嚴肅起來,像是在提醒她。
花枝怔住,腦中一片空白。
她懷孕了?是半個月多月前的那次?
花枝低頭摸上自己的小腹,指尖有些顫抖。
自己也是醫者,她卻連自己腹中有了孩子都不知曉,說起來真是好笑。
這是她和顧長夜的孩子,如果顧長夜知道了,一定會很開心吧。
花枝很想告訴顧長夜這件事,卻在轉瞬間清醒過來。
告訴顧長夜這件事只會讓他更加心焦。
而她現在的處境已經變得更難了,原本自己一個人,努力活下去不是很難,可現在她有了孩子,她還要保護好這個孩子。
見她低著頭不說話,阿依努爾開口說道:“那個蜀國人讓大夫給你開了保胎藥,他暫時應該沒有傷害你孩子的意思,你不用害怕。”
聽了這話,花枝反而更害怕了。
夏禾會想抱住這個孩子,只是因為他手中又多了一個籌碼,既可以危險她自己,也可以用來威脅顧長夜。
花枝的臉色變得蒼白。
她已經學會不脆弱了,可是當她知道自己要做母親的時候,又開始變得脆弱。
見花枝眼睛紅紅的,阿依努爾伸出手,將掌心放在花枝小腹上。
“願狼神保佑的你的孩子。”
花枝看向她。
阿依努爾笑著解釋道:“我們的族人都信奉這狼神可以保佑我們,狼雖然是兇猛的動物,但是它是團結的,可以一起面對一切的困境,而且狼從不會拋棄自己的孩子,願狼神保佑你和你的孩子,一定會好起來的。”
花枝感激的看著她,“謝謝你。”
阿依努爾搖頭。
說感激,應該感激的人是她。
自從阿史那赫裡坐上可汗之位後,這裡就變成了了人間煉獄。
女子都變成了可以人人欺辱的奴婢,失去了自由,每天還要承受謾罵和捱打,無法加入軍隊的男子則成為了苦力,為阿史那赫裡打造新的宮殿。
這個情況下的赫然,人們已經失去了希望,連自身都顧不上,又哪有功夫關心別人的事情。
花枝的處境未必要比她好,可昨日花枝在同她還不熟悉的情況,關心她的傷勢,這樣的人,阿依努爾相信她一定是個好人,而那個傷害花枝的蜀國男人才是壞人。
花枝看著阿依努爾手中的藥瓶,輕聲說道:“這藥是我親手做的,很好用,大夫應該給我開了藥,所以這個藥你還是留著自己用吧。”
阿依努爾的臉微微泛紅,輕輕點了下頭。
營帳外人影攢動,阿依努爾向外看去神色有些緊張的樣子。
花枝猜到,她可能是怕被夏禾或者阿史那赫裡那幫人看到,到時被自己的連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