噁心我!”
顧長夜的聲音裡滿是厭惡,可這次花枝卻並不覺得難過。
她一邊哭著,一邊用力的“嗯”了一聲,然後淺笑起來。
顧長夜瞥了一眼她有些傻氣的笑容,冷著臉轉身走出營帳。
花枝急忙抓緊顧長夜的衣袍,起身追出去,鼓起全部的勇氣,拉住顧長夜的衣袖。
“王爺,謝謝你。”
顧長夜低頭看著她的手,眉心惱火的一跳,“放手!”
花枝有些畏怕,可想了想還是不捨得放手。
“我知道王爺討厭我,嫌棄我,不過這些都沒有關係,我的命是王爺救的,我願意把命搭上,只求王爺一生順遂平安。”
她一直都想將這些告訴給他。
她喜歡他,但不求兩情相悅,只求他一生喜樂安康。
顧長夜轉身看向她。
她這是什麼意思?這次又想表演深情勾引他,讓他心動?
顧長夜倏然冷笑。
什麼願意把命搭上,不過就是想依附上他,求她自己一生的順遂平安吧!
花枝當然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羞澀的低垂著頭,繼續說道:“我八歲時家破人亡,被人賣到鬼市,若那時不是王爺救下我,恐怕那一年我就已經死掉了。”
“那個毀掉我家的人,一手將我的人生推進黑暗,可是王爺將我從黑暗中打撈起,所以,我真的很感激您。”
聽見花枝提起七年前,花府的滅門慘劇,顧長夜的臉比剛才更加冰冷。
那時花枝年紀小,自然不知家裡慘遭滅門,是何人造成的。
可顧長夜知道。
就是他顧長夜,一手毀了她的家,帶兵殺了她家中所有人。
顧長夜的眼裡湧動起戾氣。
哪怕花府滅門,都沒能消解他的怨恨,還要找到溫雲歌那消失的女兒,折磨她,羞辱她。
可這個傻子,還說他是救命恩人。
實在愚蠢的可笑。
顧長夜沉默片刻,忽然開口問道:“你恨那個害你家破人亡的人嗎?”
花枝愣住。
恨嗎?
雖然兒時的記憶並不美好,母親的打罵,父親的冷漠,可若沒有那場變故,她的人生也不算最糟糕的。
“恨。”
她沒有絲毫猶豫地回答:“雖然我不知道他是何人,也不知道我的父母做錯了何事,可他毀了我,我有恨他的資格。”
花枝的回答,讓顧長夜的眼底蔓延出殺氣。
的確,她有恨他的資格。
他們兩個,於對方來說都是仇人。
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可是,顧長夜不會給花枝恨他的機會。
她不知道滅門的真相最好。
若有朝一日她知道了,顧長夜定會,給她和她母親一樣痛苦的死法,根本不會給她恨他和找他復仇的機會。
他用力甩開花枝的手,滾!”
花枝被他的低吼嚇得倒退一步。
“你對多少男人裝過這幅可憐無辜的模樣?”顧長夜冷戾的說道:“這些對我沒什麼用,我說過,對你我只有噁心,厭惡,討厭。”
“所以,有點自知之明,離我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