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枝自嘲的勾起唇角,想著自己何時也變得自作多情起來。
一碗熱騰騰的湯藥下肚,花枝覺得胃裡開始暖起來,卻不足以讓她整個人變暖。
“出發!”
遠處傳來號令,眾人皆站起身,撣撣身上的灰塵,便準備出發。
花枝也想站起來,可雙膝痛的她冒出一身冷汗。
她提起一口氣,扶著樹幹強行站起身,可下一秒,眼前便是一黑。
“小子!你沒事吧!醒醒!”
聽到隊伍後面的騷亂,顧長夜下馬朝那邊的吵鬧走去。
一個年長一些的侍從,正蹲在花枝身旁,一手拍打著花枝的臉,“這小子臉怎麼這麼燙?不行,再這樣下去腦子都要燒壞了。”
那人正要起身去找顧長夜彙報,一轉身便看見顧長夜陰沉著臉,站在他的身後。
“怎麼回事?”
“王爺,這小子應該是染上風寒了,要是再燒下去,怕是整個人都要燒壞了!”
顧長夜的視線移到花枝的臉上。
她緊閉著雙眼,眉心似是痛苦的連在一起,額間皆是汗珠。
顧長夜走上前蹲下身子,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額頭,的確燒的燙手。
看來不是裝的。
“王爺,找人給阿奴看看吧,這樣下去真的會出事的。”李叢站在身後擔憂地說道。
顧長夜看著她難受的小臉,半晌,沉聲問道:“這裡離金豐山還有多遠?”
“回王爺,再走兩日我們就能到山腳了。”
良久,顧長夜將還昏迷著的花枝打橫抱起,大步朝前走去。
“李叢,你腳程快,先走一步,金豐山下有村落,去請一名大夫候著。”他頭也不回的吩咐道。
李叢點頭回應,想了想笑著說道:“王爺嘴上不承認,可還是擔心阿奴的。”
顧長夜對這說法有些不滿。
他平日裡對花枝太刻薄,所以旁人才會對他偶爾露出的小小善意,無限放大。
或者說,若讓花枝就這樣死了,對她才是最大的善意。
顧長夜要她活著,他可以親手剝奪花枝所有的尊嚴與快樂,只有她活著受罪,顧長夜才滿意
花枝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中的她回到兒時,花府被滿門抄斬的那日。
瘮人的哭聲,和滿地的血汙。
她哭喊著不要,可一個一個熟悉的人就倒在她的眼前。
就在她以為自己是不是已經墜入阿鼻地獄時,一隻手伸到她的面前。
“跟我走,我帶你離開這裡。”
他手心很溫暖,花枝牽住那隻手便再也不想放開。
她倏然睜開眼,看著熟悉的帳頂還有些迷糊。
“醒了。”
顧長夜的聲音冷冷的響起。
花枝猛地坐起身,看向坐在不遠處桌子旁的顧長夜。
他的眼睛一直落在手中的時間上,神色沒有波瀾,從她醒過來未曾看過去一眼。
花枝忽然想起自己生病昏過去的事。
“王爺,我”
顧長夜微掀眼簾冷冷的瞥向她,“所以說,為什麼要混進隊伍跟出來,成事不足辦事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