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漪朵心裡還有氣,所以並不想和這人說話。默默坐下後,用筷子夾起一個灌湯包吃了起來,並沒有要搭理花重景的意思。
飯廳裡頓時陷入了一片沉寂,倆人各自安靜地用著早餐,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怎麼?這是還在生我氣嘛。」早餐吃到一半,花重景放下手裡的筷子,淡漠地看著坐在對面的周漪朵。
周漪朵並沒有說話,拿著筷子的手頓了一下。放下筷子,伸手端過邊上的玻璃杯,「咕咚」喝了一大口杯子裡的牛奶。
「哼,氣心還真大。」花重景輕哼一聲,一雙茶色眸子靜靜地看著周漪朵,「想讓我和你一塊兒回去參加生日宴,就別老闆著一張臉對我。」
「……」周漪朵一聽,倏地一個抬眸看向了花重景,嘴唇蠕動了一下。
「還有……對不起。」花重景眸色浮動了一下,衝著周漪朵真誠地道了一聲歉。
「……!」周漪朵驚訝地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人居然會向自己道歉?!
「怎麼?是還要我再說一遍嘛。」花重景淺淺蹙了一下眉,反問道。
「不用了。」周漪朵搖了搖頭,頓了頓然後補充一句,「沒關係。」
「好好吃飯。」花重景淡淡著道。
「嗯。」周漪朵小聲應了聲。
餐桌前,花重景端起面前的這一杯熱牛奶。垂下兩扇纖長睫羽,小小地喝了一口醇香牛奶。
對於這一句道歉,其實花重景昨晚就想說了。
昨晚,在看著周漪朵憤然離開後,花重景也跟著出了飯廳,去到廚房給自己倒了杯冰水喝,用以平復這徒然生出的莫名心軟。
待到情緒平復後,花重景望著窗外不斷飄零的雪花陷入了沉思,自己剛才那話確實是說重了。
而且從周漪朵剛才的情緒反應來看,很明顯是自己誤會她了。
躊躇良久,花重景隻身一人來到了臥室外的走廊下。看著緊閉著的房門,女人淺淺擰了一下眉心,正當花重景打算叩響房門時,屋子裡的燈突然就滅了。
「……」女人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中,無聲地望著面前這扇古韻的朱紅雕花木門。
骨節分明的手指蜷曲了一下,愣了半晌,終是捨得收了回來。
身後,風雪更大了。洋洋灑灑的雪粒子從天而降,給庭院又添了一捧新雪。
花重景長身而立站在寂寥的走廊上,頭頂落下一束暖黃的燈光,光暈籠罩在女人的周遭。大衣衣擺被裹挾著雪粒子的寒風吹起,飄逸翻飛。
女人靜靜地站立著,不懼凜冽的寒風。身形端正一動不動的樣子,儼然一尊絕美的白玉雕塑。
也不知站了多久,直到雙膝傳來一陣隱隱作痛之感,花重景這才將目光從房門上撕下來。一個轉身,迎著滿天雪花,沉著一張臉毅然離開了。
看在顧安玥的份上,既然花重景已經向自己道歉了,周漪朵便沒有再計較,大大方方地原諒了對方。
這樣看起來,花重景似乎是要比葉珞好相處一些。而且,也沒有他們說的那麼暴力和冷血。
吃過早飯後,花重景主動提出要送周漪朵去學校。周漪朵猶豫了一下,終還是點頭答應了。怕自己萬一不答應,惹怒了這傢伙就不好辦了。
只要不提太過份的要求,周漪朵都會答應的。因為只有先和她們好好相處,才能進而想辦法讓她們自願消失。
「到了,那我就先進去了。」豪車停在了校門口,周漪朵抬眼看了一眼車窗外,然後扭頭看向身旁的花重景。
「我送你。」花重景也跟著看了一眼窗外,入目皆是一片白茫茫的景象。
「……好。」周漪朵略尷尬地扯了一下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