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鮑回禮:“沮渠兄弟。”
沮渠元安把住蓋胤臂膀道:“蓋射虎可在前方?”
“在。”
“快帶我去見他。”
沮渠元安來到車隊前,又和蓋俊來了一個熊抱,爽朗笑道:“我迎了兩三日,算算你也該到了,這不,就迎著了。”
“累沮渠兄弟辛苦,我之罪也。”
沮渠元安道:“什麼罪不罪的,你莫要和我說你們漢人那文縐縐的話。”
“還不是給逼的。”蓋俊苦笑道,這句話他路上說了不下百遍,都快成習慣了。
沮渠元安聽了原因抱著肚子大笑,道:“你我關係不比他們,一定要來我家。”
“這……”蓋俊有些遲疑。
沮渠元安不滿道:“你不願?”
“好吧,但只能住一日。明日你同我一起走。”
沮渠元安眉開眼笑道:“這才是我沮渠元安的好兄弟。聽聞你娶了你們漢人中最有學問之人的女兒?快讓我見見。”
“我靠,哥們你也太直接了吧?”蓋俊心裡嘀咕,面上道:“那可不行,我丈人在呢,成何體統?到我成親時你再看也不遲。”
沮渠元安對漢人中的大學問家還是比較尊敬的,不再提這茬。
蓋俊指示車隊去附近城池暫住,他則領著蓋胤三兄弟、臧洪隨同沮渠元安去盧水胡居地,他也邀請了許攸,不過後者對胡人不感興趣,他寧願把時間耗在煙花柳巷。
沮渠元安和蓋胤年齡差不多,可兒子已經會騎馬射箭了,很有幾分乃父之風,要知道沮渠元安堪稱族中第一神射手,箭術足以和蓋俊相提並論。
找上羅侯,幾人聚在氈帳裡一通狠喝,臧洪酒量最淺,第一個被撂倒,蓋胤三兄弟緊隨其後,最後沮渠元安也挺不住了,只剩下蓋俊和羅侯還未醉倒,兩人不再喝快酒,一邊慢飲一邊聊著各自近況。不說不知道,沮渠元安本來是沒有繼承權的,沒想到其長兄意外病死,他一躍成為接班人。其父親乃盧水胡權貴之一,麾下鐵騎三千。
次日蓋俊等人會合車隊繼續進。慢慢地,有人開始隨車隊同行,至九月重陽父親蓋勳從後趕來,隨行賓客已是過三百。二十日,蓋家堡在目,六月初從陳留出,歷時百日有餘。
走在熟悉無比的蓋家塢堡,看著滿臉親切的蓋氏族人,蓋俊觸景生情,險些落淚,無論他在外面多麼成功或失敗,這裡都有全力支援他的人。心裡想念祖母尤甚,迫不及待地前去,祖母身體一如從前,未見敗壞,只是眼睛有些花了。
曹氏太滿意自己這個孫兒了,不客氣地講,敦煌蓋氏自立宗以來,從未有人的名望達到蓋俊這般響徹天下的地步,便是他的曾祖父官至九卿之大司農,也是不及。
伯父蓋衝則神色複雜,這個不愛學經,更不愛學今文經的小子,年不滿弱冠,已經是京都名士之流,與蔡議郎攀親。在看看自己從小悉心培養的兩個兒子,在太學讀書經年,還是渾渾噩噩,雙方這麼一比,差距太大了,猶如天地之分。
當年蓋俊撿來的孩子白水業已七歲,待人彬彬有禮,風儀極佳,蔡邕看了打心眼兒裡喜歡,想把他領回中原細心教授。白水想也沒想一口拒絕,就算站在他面前的是海內名儒。眾人都是不解,唯有曹氏知道原因,白水是怕走了留下她一人孤單。
曹氏非常欣慰,認為沒有白疼他,心裡雖然不捨,但還是勸他隨蔡邕去中原,然而白水心志甚堅,死活不同意。蔡邕心知強求不來,只嘆有緣無份。
後面幾日,敦煌名流士族皆至,連那些剛剛冒出頭的小家族也藉機前來,而後便是各地趕來的賓客,人數很快過千人,蓋家準備充分,倒也不至於手忙腳亂。
婚前須得立冠,冠而後婚方符合禮,此時蓋家塢賓客雲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