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三月是戀愛的季節,也就有了放飛的風箏的事兒。
可就在前三天的午後,夏鬱的校園裡突然飛來一隻孔雀。這是件令人費解的事,也是件多少讓人興奮的事。雖然學校離縣城有十餘公里的路程,但也車水馬龍,噪聲交雜,突然有了孔雀的做客,校園裡山茶花也就開得更加自信、豔麗了。
一直在辦公室發愣的夏鬱似乎也從回憶中醒了過來。
因為這是他的工作,他必須過去維持秩序,那裡圍了很多的人,甚至有人想上那棵有人腰那麼粗的水杉抓下她。
他沒有太注意圍觀的人,他的眼睛隨著眾人所指的方向看過去之前一直盯著路面,或許他還沒有完全地回過神來。他是一個愛思考,也是一個愛給自己找麻煩,特別是找感情麻煩的人。隨著夏鬱緩慢抬起頭時,一隻眼神呆滯、羽毛凌亂的孔雀正與他對視著。 他感到突然有一股冷氣襲過全身,但他的面部沒有做出任何難堪的表情,他一直用著極其平靜的眼神看著一切發生著的事和一切將要發生的事。
眾人透過她的羽毛、她的形體、還有她那個說來有點神聖的名字在糊亂地猜測著她的來由,占卜著她的命運。
在夏鬱看來,這個不速之客給予他一個極其重要的暗示之外,沒有任何值得他興奮或是紀念的。三天後,他將第二次見到從烏克蘭回國的李椰了。李椰非常地喜歡欣賞自己的眼神,因為她自信自己的學識和見解,她是一個極富有思想,卻一直在不斷流浪著的女孩子。她從大學三年級開始在國內各大城市不斷地奔跑,她自己也回答不出是為什麼,是為自己愛好的文學還是為自己不幸的愛情,但是絕對不會是為自己的生活。
當夏鬱第二次抬頭看這只不明來由的孔雀時,她的羽毛頓時失去了飛翔的能力,而她的眼神也失去了飛翔的慾望。她的到來為什麼在這個就要和她第三次見面的三月的午後?
他和往常不一樣,並沒有說一句話。眾人都相繼離去了,由於他在學校的身份,這群還不太懂事的高中生就明白圍觀這樣一隻受了驚嚇的孔雀那是一種罪過。而夏鬱還是一個人站在那裡好長一段時間,神情木納的,眼睛卻一直與這只不知歸路的孔雀的眼睛對視著。或許他已經明白了孔雀飛來的意義。
最終,在孔雀離開之前他先走了。過早地知道她的去向也就過早地知道自己的歸宿,因為他還留有一絲的希望,所以在她離開之前他先走了。
二
這個雨季來得這麼熟悉
平靜得如江水不知何時漲起
鮮花替代不了她的美麗
永久的散發情詩芳香的
她的眼睛似如銳劍直逼軟弱的愛情
我會不戰而敗
夏鬱沒有直接回他的辦公室,在這種情形下,他會大膽地離開他的崗位回到自己的房間。他現在的心頭亂成一片,就好比那隻憩在水杉上的孔雀,所以他拿出筆來隨意寫了幾行文字。這是他的愛好,在五年前認識李椰的詩之後他就喜歡隨意性地寫上幾句,或許只有他自己一個人能夠讀懂。他努力地想回避這“孔雀飛來”的事,但心理偏偏想著她的眼神,她的羽毛,甚而想起李椰。他的感覺告訴他孔雀飛來是熟悉的,他在她之前的悄然離去是熟悉的,他回房間拿筆寫下的“不戰而敗”也是熟悉的。
他不得不去想起五前年的住事。那時,他和李椰是同一所大學二年級的學生,但李椰年長他兩歲。
李椰在這所大學裡是出了名的才女。他也正是因她那傲而不冷,美而不豔的氣質和不俗的才華而一直迷戀於她,當然,他更迷戀於她寫的每一首情詩,雖然這情詩不是為他所寫的,但他還是非常的喜歡。對於他來說印象最深的是一組與冬天有關的詩,他生平第一次從李椰的詩中體會到女孩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