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補償那我不需要,」謝珉也不再看他,用前肢推推安全帶,看黑色的帶子輕輕動了動,「我二十九歲了,可以獨立照顧自己,不是小孩。」
「那就不是補償,」隋仰沒有因為他直接的拒絕而產生情緒,低聲說,「我說了我是不太放心,你又不滿意。」
氣氛是怪的,不過沒有謝珉預想得那麼怪。
謝珉最近一個多月,和隋仰待在一起,記憶中的隋仰和現在的融合到一起,常使他產生一種時空錯亂的感覺。
隋仰和以前有相同之處,也有差異。性格,外貌,說話的語氣都讓謝珉熟悉,但是相處方式變了一些,隋仰和他保持距離,曖昧少、有分寸的關懷多,畢竟關係是不同的。
「你可以先和我一起住到等警方調查結果出來,」隋仰接著追問,像不達目的不會放棄,「好嗎?」
「但是你不是都在垣港。」謝珉還是沒答應,不過稍微放鬆了一點口徑,因為隋仰確實很誠懇。
「我可以經常在餘海,把我在垣港的保鏢和保姆帶過來給你用。」隋仰像想得完善,立刻便說。
謝珉又想說「太麻煩了」,可是沒說出口,隋仰便補充:「不麻煩,你不用擔心這些。」
說來奇怪,這十年謝珉碰見過很多人,一些短暫熟悉的同學,至今還有聯絡的朋友,對他示好、誇下海口的生意夥伴,但沒有一個人可以和隋仰一樣,讓讓他產生絲毫不需防備的感覺。
哪怕在分手時,隋仰也給他買藥,幫他處理膝蓋的跪傷,給他買汽水,催他回家。就像即便早就不在一起,隋仰把他甩了,他曾經恨隋仰就像電視劇主角恨仇家,現在他還是在隋仰附近找到了一片安全區域,因為隋仰仍舊包容、關心、照顧他。
謝珉還在想,隋仰伸手過來,揪了一下他的耳朵,說:「不說當你答應了。」謝珉就不說話了,讓隋仰理解成答應。
第34章
謝珉睡了一覺,醒來時又在熟悉的病房裡。不過沒有前幾次的孤單感那麼強烈,因為隋仰居然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了仁山醫院。
天還沒亮,房裡蒙著一層灰調,昏暗、寂靜,護工安靜地坐在對面,呼吸都微不可聞。
隋仰站在病房通向起居空間的走廊的陰影之中,如同一尊高大的雕塑,隔的距離有些怪異得遠,遠到謝珉一開始都沒有注意到他。
謝珉醒來,腦袋昏漲,視物不清,胃部和喉嚨都有明顯的灼燒感,皺著眉想用手肘撐著坐起來,隋仰便動了,走出陰影。謝珉方才發現房中還有另一個人。
「我扶你。」隋仰簡單地說。
隋仰的右手按在他的背上,左手隔病號服搭著他的手腕。謝珉又感到了隋仰屬於人類的體溫,很熱,讓身體不適的謝珉安心。
護工也走過來,把床按起,詢問他:「謝先生,要開燈嗎?」
謝珉說好,護工開啟頂燈。不過沒有想到連這樣的燈光,謝珉都覺得有些太過刺眼。他感到雙目刺痛,立刻閉起來,眼皮之外紅光大盛,靠近隋仰,沒有怎麼思考,將臉埋進了隋仰懷裡。
「先關了吧。」隋仰抱著他,對護工說。
隋仰的聲音就在謝珉上方不遠處,謝珉大病未愈,身體不適至極,十分脆弱,因習慣性眷戀隋仰的溫度,短暫失去了保持距離與禮儀的能力。
在醫院躺了兩天後,謝珉的身體恢復了少許。
父親來看了他一次,當時隋仰去公司了,不在病房。父親告訴他,警方將目標鎖定在醫院的送餐員身上,且那名送餐員在送完了謝珉的那一單後,便已離職,暫時還未找到他的去向。留在醫院的身份資訊都是假的,但做得十分逼真,更引人懷疑。
「聽說你這幾天和隋仰關係不錯,」父親挑挑眉,說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