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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拖長了語調,得了便宜還不忘賣乖的魚寒似乎比較認可凌文佑給出的這個答案,裝模作樣地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金人可不傻!”很大的一盆涼水當頭澆下,幹出這檔子破事的是那位叫做翟崇儉的義軍臨時統帥。
之所以只能把翟崇儉算作是義軍臨時統帥,主要還在於鞏州義軍所具有的特殊性。與別處那些抗金的民間武裝不同,鞏州義軍的組成極其複雜,既有普通的北地棄民,也有這些年與金人交戰中走失的官軍散兵遊勇,還有時不時地會組隊過來提供些增援的大宋利州西路百姓。
更出人意料的是,在鞏州義軍中偶爾還能看到吐蕃和西夏狼騎的身影。當然了,這兩撥人參合進來可沒安什麼好心眼,他們只是因為在以前屬於大宋地界的臨洮路打劫成了習慣,一時間難以改變而已。
別看這些來歷各不相同的人馬心思各異,平日裡也沒少鬧矛盾甚至大打出手,但這裡畢竟是鞏州,他們還有著一個共同而強大的對手。若是有機會去找金國人的晦氣幹上一票大買賣,暫時拋卻成見湊一塊相互壯膽,也算司空見慣的事情。
翟崇儉能力壓群雄,特別是讓那些前來趁火打劫的吐蕃與西夏蠻子心甘情願地服從指揮,就足以證明他這臨時統帥的能耐絕非常人可比,至少那戰鬥力就極其恐怖。反正魚寒是親眼看到了,這傢伙在戰場之上可是一手擰著一個大金國勇士當棍子使,即便等到金兵開始撤退的時候也還能夠不依不饒地扔出去將一個逃亡中的騎兵給砸下馬來。
高手!真正的高手!在這樣的高手面前,空手入白刃還能算個事?更加讓魚寒眼饞的是,翟崇儉不然自己厲害,就連他手下那幾十號人也全都長得個五大三粗,一看就屬於那種特別能扛揍也特別能揍人的狠角色。
胸中熱血已經隨著戰事的結束而冷卻,一時激憤也無法替代數十年所形成的故有思維。當自私與麻木重新佔據主導地位的時候,魚寒心中早已沒了憂國憂民的情懷。此時的他已經恢復了常態,開始琢磨著如何將翟崇儉等人給忽悠到身邊。
“金人不傻的話,能勝券在握之時就被一個名頭給唬住?能不搞清狀況就開始倉惶撤退?”凌文佑並不知道魚寒現在的心思,他只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觀點而講出了一個事實而已。
“金人要真傻的話,能把咱大宋官軍揍得滿地找牙?能滅了遼國佔了我大宋半壁江山?能讓大宋俯首臣稱歲歲納貢?能……”沒機會活上千兒八百年去後世看看啥叫抗戰神劇的翟崇儉非常迂腐地認為,無限度地貶低對手所產生的唯一效果也就是在突顯自己的無能而已。隨即也迅速丟擲了一連串的疑問,同樣是鐵一般的事實不容反駁。
“金國人能有如今的光景,靠的可都是蠻力,跟他們腦子沒多大關係!”雖說是花錢買了個秀才名頭,但凌文佑怎麼說也還算個讀書人,在這個重文輕武的年代那種優越感是不言而喻的,他絕不容許看上去就屬於一介莽夫的翟崇儉輕易將自己駁倒。
“那……那……”都說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也不知道翟崇儉是怎麼想的,居然放棄了自己有的優勢轉而選擇和伶牙俐齒的凌文佑磨嘴皮子。吭哧半晌,這才似乎找到了突破口,趕忙補充道:“那他們佈下如此精妙的埋伏,差點就讓我義軍數千人馬全軍覆滅?”
“掉進人家設好的陷阱,那是因為你們……”後面的話凌文佑沒繼續說下去,但任誰都能從那眼神裡看到嘲諷二字。
這還講不講點道理了?讀書人說話不都引經據典,做事不該循規蹈矩麼?咋眼前這混小子就只知道胡攪蠻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