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不休。納蘭漣柯素手微抬,輕輕扶了一下頭上的長簪,小指甲上墜著的流蘇一晃一晃,在太陽下閃出一抹明麗的光彩。“。。。你總是會哄我開心的。”她說著,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一般,面上的笑容就淡了下來,紅唇微抿,輕笑道:“美貌出眾啊。。。可似乎也沒什麼用,師兄他,也不在乎這個。”
納蘭漣柯忽然笑了起來,手一揚,就把所有剩下的魚食都丟進了水裡,頓時讓魚群爭搶不已,她看了看身旁的女子,撫了一下自己的面頰,輕笑道:“不過,若只論容色之盛,我倒是確實及不上那個人的。”她說著,水眸中所包含著的情緒就漸漸複雜起來,清亮的眼睛裡波光瀲灩,如同微風乍起的湖面。雲岫見狀,用力咬了咬唇,再也忍耐不住,一手扯住納蘭漣柯的袖擺,出聲求告道:“。。。小姐!現在還來得及,我們收手罷,不然再過去一陣,就再也沒有回頭的機會了!”她說著,已經緩緩跪了下去,搖著納蘭漣柯的衣袖,道:“小姐,求你快做個決斷罷,不能。。。不能這樣啊,如果再耽擱下去,一旦。。。就萬萬回不了頭了!”
“回頭?我納蘭漣柯一生之中,何曾有過‘回頭’、‘後悔’這樣的字眼?。。。雲岫,你不用再多說,你在我身邊多年,應該很清楚我的脾氣,我已經做出決斷了的事情,就不可能再更改了,你又何必浪費力氣。”納蘭漣柯看著湖水當中正競相爭食的金魚,朱唇含笑,水眸盈春,懶懶用手扶著闌干,裙下露出的繡鞋上,鴛鴦戲水的圖案間,託著一枚圓潤的珍珠,在陽光中流轉著溫潤的柔輝,耳朵上垂下來長長的玉流蘇,一陣風吹來,便輕輕顫動,掠過精緻清涼的優雅鎖骨,納蘭漣柯長睫輕垂,若有所思,眼中淡淡閃過一絲異樣的光彩,道:“。。。雲岫,你知不知道,為什麼當初師父死後,我第一次去飛仙島尋他時,他對我那樣冷淡?”她燦然一笑,毫不在意地說道:“因為,我差一點就懷上了他的骨肉,做了他的妻子。”
纖細雪白的手指攏了攏雙鬢,納蘭漣柯淡淡說道:“。。。師父一手撫養我長大,如同親生女兒一般,最是疼我,而他資質極高,是師父最得意的弟子。。。我自幼便心屬師兄,師父自然是知道的,待到我十六歲時,便私下裡將師兄叫到面前,想要將我許配給他,只是,他卻拒絕了,只說這一生只一意求證武道,根本無意婚娶。”納蘭漣柯說到這裡,眼中就有了回憶的模樣,輕笑道:“我知道這件事情以後,怎麼會甘心?於是就想了一個辦法,費了極多的心思,才偷偷拿到了師父的兩樣秘藥,想要算計了他。。。那時師兄雖然才只有十八歲,但天下間,能讓他不知不覺著了道的,也只有師父配製的藥才有可能。”她以手支頰,輕輕皺起黛眉,悠然繼續說道:“。。。其實,當時我差一點就會成功了。我提前服用了那包能夠令女子一舉得孕的藥,然後用另一包迷藥偷偷摻在了他平日裡薰香的香爐裡。。。師父的這種藥應該不會讓他察覺,只要迷昏倒了他,讓我能夠一夕得孕,到時候無論如何,以他的性格,和師父的干預,即便是我做錯在先,可木已成舟,有了孩子,他也最終,定然會娶了我。。。”
雲岫已聽得有些怔了,不覺喃喃開口問道:“。。。那,那後來。。。”納蘭漣柯微微垂一垂美眸,軟聲笑道:“。。。後來。。。後來他確實中了那藥呢,等到發覺的時候,藥性已經入體,師兄他,就快要保持不住清醒。。。”她突然嗤聲輕笑:“。。。只可惜,他果然是西門吹雪,待到察覺出不對,快要昏沉時,居然當即以隨身佩劍,連刺了自己三劍,劍劍入骨,以劇痛驅住了藥性,終究令我沒有成功。。。也就是這樣,他自此便對我十分冷漠,減了同門情分。”
雲岫聽到此處,不覺心下發涼,腦海中想象著那人連對自己都可以毫不猶豫的冷酷與決絕,手心裡不由得都微微滲出了汗意。納蘭漣柯眼底閃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