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請進。二伯,王叔叔來了!”
李家明象個小大人一般,將拎著禮物的王老闆迎進了堂屋,正在睡房裡商量走親戚的二伯連忙出來,見到自己老闆也愣了下神。
“王老闆,您怎麼來了?快坐,快請坐!”
二伯將衣冠楚楚但手指上戴著大金戒指、新西裝袖子上沒拆商標、渾身透出暴發戶味道的王老闆讓到八仙桌邊,李家明也極有眼色地去跟二嬸一起準備糖果、酒。
“二嬸,擺這些,這些不要了“,李家明小聲說著,快手快腳地將果盤裡的糖果全部換成了四叔、父親寄回來的,還拿了瓶二伯用來招待他岳父的‘四特酒‘,換下了二嬸手裡的‘錦江酒‘。
“家明,誰來了?”
二嬸還不知外面的客人是誰,李家明小聲解釋道:“外面是二伯的老闆,換這酒客氣點。”
端別人的碗,服別人管。二嬸聽李家明這麼說,連忙又將手裡的‘四特酒‘,換成了二伯四十歲生日時,四叔送的‘劍南春‘。兩嬸侄端著果子、酒、茶進了堂屋,與客人客套完兩句,接過價值不菲的禮物,二嬸回到房裡都有點發愁。
這年頭大家都不富裕,農村裡走人家,客人送的禮物是要回禮的,這王老闆送的兩條‘白沙王’煙、兩瓶‘四特老窖’酒至少也在三百塊錢上下,這讓二嬸怎麼回禮?三百塊錢啊,現在農村裡紅白喜事,送個一百塊錢都是重禮!
二伯也很苦惱,王老闆對他還真的很不錯,但他要求幫的忙,已經超出了自己的能力範圍。上次在縣第一小學騙那個張主任的事,家明事後已經給他解釋清楚了,那壓根就是狐假虎威。而且王老闆也不是什麼忠厚人,做工程時經常偷工減料,二伯可不想自己鄉里的學校,也跟在一小蓋的教工宿舍那樣,連鋼筋都是舊的,而且粗細都小了一輪。可就如二嬸想的那樣,既然端了別人的碗,就肯定要服人家管,不管怎麼說王老闆也是自己老闆啊。
二嬸、二伯的苦惱,李家明都明瞭,只是王老闆的心思白費了,二伯也白愁了。柳老師那種聰明、又想幹實事的人,哪會將工程包出去,把錢給別人賺?不過,這倒是二伯的一個機會,他都四十二了,工地上的重活還能幹幾年?
等王老闆提起一幫工友過完年可能會沒活幹,變相逼二伯的時候,賴在八仙桌上吃鳳梨糕的李家明,突然笑道:“王叔叔,我給你出個主意,你有什麼獎勵?”
“家明”
正心生不滿的王老闆立即打斷二伯的喝斥,笑道:“家明,你要是給叔叔出了個好主意,我獎你一個新書包怎麼樣?”
這小孩可是個極聰明的小傢伙,上次跟自己稍一配合,就替自己省了兩三千塊錢送禮。何況這小孩日後肯定會有出息,現在送他一個新書包,也算是對上次幫忙的感謝,或許以後等人家發達了,還能沾點小光呢。
‘哈哈哈‘,李家明笑了起來,雖然他現在只是一個差幾天滿十三歲的伢子,但談到利益他可不會客氣的。堂屋裡只有自己、二伯和這位王老闆,為了讓二伯不那麼苦,露一露鋒芒又如何?
“王叔叔,你不厚道!”
“嗯?”
李家明坐直了身體,臉上收起了孩子氣的笑容,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彷彿不再是一個小孩而象一個沉穩如山的成年人。這種突然之間的氣質變化,不但讓二伯看得一呆,連見識廣多的王老闆都鄭重起來。這種本事,王老闆在縣裡的領導們身上見過,前幾分鐘還能跟你稱兄道弟、喝酒、扯淡,談起正事就成了官威十足的領導,不給足好處就是一套套的官腔。
斯文慢理地幫王老闆、二伯倒了杯酒,李家明不提自己的主意,反而用富含哲理的話去震懾這位精明的生意人。
“王老闆,有句老話不知您聽過沒有?會琢磨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