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了六七年，想起那事來依然是後背出冷汗。
“行，我按匯率還他。”
答應完了，鄧灝又主動說軟話道：“阿華，你也別誤會，我沒有想跟家明分那麼清楚，但也得為孩子們打算打算。家明那些事風險太大，以他的個性，不把家底折騰空是不服輸的。
你想想，當初他做sohu，如果不是國家及時出了政策，說不定他就破產了。我們把自己的事業做好了，以後萬一他失敗了，還能幫著他東山再起。”
好象是這道理，但飯桌上的人都知道這是假話。這世上沒有聖人，感情再好也抵不過利益的誘惑。以前大家都未成家，又想著讓堂弟給父母養老送終，那才不遺餘力地幫他。
其實吧，這世上最大方的是窮人，因為他本來就一無所有。換成富人，可能把億萬家財拿出來幫人？
當鄧灝透過蘇眉，把準備分期還賬的訊息傳給李家明時，饒是兩世為人，也不禁苦澀難言。終於走到了這一步，即使是亦姐亦母的大姐，也跟他分彼此了。
“哥哥？”
“沒什麼”。
合上公司試產的黑色滑蓋手機，李家明樂呵呵地繼續陪妹妹們買首飾。
女孩要富養，這話說得一點也沒錯，只有見過世面、不操心物質，才能不被那些小混蛋給忽悠了。只是這幾個剛才還嚷嚷著送禮的大小妹子，真到了蒂芙尼的專賣店裡，終於露怯了。
“哥哥，真買啊？”
“是啊，好貴啊，12345，1萬2000美金呢！”
買！
當然要買，帶她們來，就是給她們置辦首飾的。妹子大了，雖然還是大學生，但經常被蘇眉、阮芷她們帶去玩，總得穿著上檔次。
雖然以自己家族的實力，已經不需要靠這些撐場面，但這個社會很現實，先敬羅裳後敬人。以後她們出入高檔場所，即使穿得隨意、樸素一點，但只要有兩件鑽石的首飾，也不至於讓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傢伙為難。
可是，四個大姑娘挑了一陣，居然都只挑那些千兒八百的小飾品，反而是婉婉一眼就相中了一個足有四五克拉的大鑽戒，戴在麥色的大拇指上象個鴿子蛋。
“哥哥，我要這個！姐姐她們買那麼多，我只要一個！”
這鑽石好，在燈光下晶瑩剔透，就是戴著它的手太小，顯得很滑稽。也幸好李家明是名人，眼尖的經理覺得這亞裔青年面熟，再對照剛才他掏出來的新潮手機上有hh公司的logo，立即想起了這位矽谷英豪。否則的話，一枚價值十幾萬的鑽戒，能讓一個小女孩拿在手裡玩？
“妹妹，這個太貴了！”
“不，我就要這個！”
“不行！”
長姐如母的小妹一板臉，狡黠的婉婉立刻拿母親當擋箭牌，振振有詞道：“我給姆媽買的，耶耶最小氣了，連個戒指還是金子的，哪有鑽石的齊整？”
“那也不行！”
這個，這個好象是不行，要是不提阿姨，買了也就買了。提起了她，再買這戒指，好象有點不合適，哪有繼子給繼母買鑽戒的？可是吧，李家明帶她們來的本意，就是想讓她們學會花錢。
以前讓她們做家務賺零花錢，那是讓她們明白賺錢不容易，現在她們明白了，那就得學會享受生活。錢賺來就是用的，就是為了讓生活更美好，而不是存在銀行裡生利息。
見哥哥沒作聲，姐姐又扳著不讓買，知道這東西很貴，但沒有切身體會的婉婉遺憾地答應了一聲，“哦，那就算了，姆媽戴這個肯定蠻齊整！”
百善孝為先，上次她也是幫自己打掃衛生攢錢給阿姨買手鍊，李家明欣慰地揉了揉婉婉的腦袋瓜子，示意經理把戒指包裝起來。
“哥哥，太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