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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的烈日照在臉上,是真的熱辣辣疼。
今日裴齊丘即將流放去西北。聽見這件事的時候,她只覺得自己的要求何時這麼低了,只要活著就好,就和他對自己的期望是一樣的。
可是,她明白,她還想再見他一面。
她穿過人群,今日的流放隊伍會從這裡經過,她不停地尋找著他的身影。可是人群越來越多,她被撞倒在地上。“公主,公主沒事吧!”海棠終於追上來,扶起悅耳。
見隊伍在向前移動,悅耳強忍著疼痛,站起來,擠到前面去,可仍找不到他的影子。
最後一面也見不到嗎。
這裡是西市,人流來來往往,悅耳穿梭著,緊跟著前方的隊伍。刺眼的光還是睜不開眼,她終於忍不住,朝前方大喊道:“裴齊丘!……”
裴齊丘一身囚牢之服,耳中聽見了熟悉的聲音。
也許是聽錯了吧,她不可能來的,她也最好不要來了。
忘記吧。他想對她說,可湧上心間的思念,終究無法說出口。
悅耳跑得精疲力盡了,她手撐在地上,望著漸行漸遠的隊伍,模糊在視線中。“你在哪兒?”悅耳問。可是,無人應答。
一陣刺耳的聲音傳來,是嗩吶的聲音,有人成親了。
今日是李良如出嫁的日子。她苦笑地看著地上,見兩三個孩童正在玩著一陀螺。
硃紅色的陀螺,越轉越累,終於最後還是停下了。
悅耳只覺得視線越來越模糊,不知是淚水還是所謂的昏倒。這一次,額上還能期盼那隻冰涼的觸碰嗎?答案是,不可能的吧。。。。。。
可是,為什麼還是感覺到了呢。
“她沒事,只是暈倒了而已。快些回去吧。”是誰在說話?
悅耳漸漸睜開眼,好像耳中鬧騰的餘聲還在迴響著。
“您醒了,格格!”海棠大叫起來,還是那樣聒噪,真不讓人省心。
等下,她剛才叫自己什麼。格格?!
悅耳坐起身來,她看見這熟悉的街景,不禁呆住。
“都是你,你看陀螺轉不起來了吧!”
“對對,就是你!”
幾個孩子的聲音把悅耳的視線拉了過去,見他們看著自己,她不明所以地看著他們,又發現腳邊的陀螺,硃紅色。
她微微一動,是這個東西讓自己回來了嗎?她想著讓它重新轉起,可試了幾次,都無濟於事。
“格格,您在幹什麼呀!”海棠疑惑地看著悅耳奪來孩子的的鞭子,直接朝地上的陀螺一揮。
可是試了幾次,陀螺如何也轉不起來了。
悅耳仍然不厭其煩地揮鞭,嚇得一旁的孩子都跑了。
“哎呀,這位姑娘,這陀螺壞了,您也別費勁了。”小攤主走上前來,不禁笑道。
“壞了?”悅耳停下手,難以置信地看著地上。
“是啊,您看這兒,已經裂開了,這兩邊缺了兩個角,當然轉不起來了啊。”
“為什麼會……”
“剛才您一直在這兒看著,您發現嗎,這陀螺早就越轉越慢了?”那小攤主苦笑道,“這可不是您的錯,這幫小孩子。”
“我是說,為什麼會……回來了。”悅耳愣神,卻不覺溼意襲來。
她還沒有見到那個人,難道就這樣讓自己放棄了嗎。還是說,這些全是夢?
“格格,您到底怎麼了呀?”海棠看著悅耳失神的眸子,不禁擔憂地說:“剛才那位公子不是說您沒事嗎……您別嚇我啊。”
“哪位公子?”悅耳突然看向她。
“奴婢,奴婢只是看他器宇不凡,應該是大戶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