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他今天能醒過來,等轉到普通病房就好了。”
我心底有個聲音在問,紀貫新還能醒過來嗎?
另一個聲音立馬道:呸呸呸,烏鴉嘴,紀貫新一定會沒事,吉人自有天相。
我真想親口告訴紀貫新,快點醒過來吧,不然我會先他之前生病,神經病。
因為今天是最重要的一天,所以我們一幫人守在icu門外,一直沒走,這一等就是一小天。
晚上八點剛過的時候,紀貫新的媽媽親自出來,讓我們先去吃飯,不要在這裡熬著。可我們哪裡還有吃飯的心情,所以都是不肯走。
介司的伯父安藤教授穿著白大褂從走廊一頭走來,我下意識的站起身,卻因為圍過去的人太多而沒有靠前,只是站在原地等著。
紀家人向安藤教授詢問紀貫新的狀況,安藤教授說:“目前看各項指數都是穩定的,只要他能在今晚之前醒過來,就算是挺過了這一關。”
說完,他帶著兩名醫生走進icu,關上房門,再次隔絕了內部與外部的視線。
我看了眼時間,現在距離夜裡零點還有不到四個小時,也就是說,紀貫新的下半輩子都在這幾個小時之內見分曉。
我這幾天心裡壓力大,吃的很少不說,有全都是素食,所以胃裡面很容易就空了。一幫人在這兒誰都沒說走,我更不會走。中途駱向東離開了一會兒,我以為他是去洗手間,結果他回來的時候,幫我買了熱的甜牛奶還有巧克力。
他對我說:“多少吃點兒,省的胃疼。”
我沒矯情,也不想讓駱向東擔心,所以巧克力吃了大半塊,又把牛奶全都喝了。
轉眼間夜裡十點半已過,期間安藤教授從icu裡面出來,一大幫人全都圍過去,但見安藤教授搖搖頭,所有人臉上說不出是失望還是越發的絕望。
我一緊張就想去洗手間,光是九點半到十點半這段時間,我最少跑了三次。
之前覺得三天時間好慢,可如今我卻拼命地想把時間延長,這樣紀貫新就有足夠的機會可以醒過來。
人到了洗手間,我卻並不是真的上廁所,只是心理壓力太大,神經性的逃避。
站在鏡子面前,看著鏡中沒有化妝的自己,臉色終於達到了我從前最希望的白,蒼白如紙。
蒼白的臉,通紅的眼,加之被紙巾磨得有些紅的鼻尖,我看起來像是個小丑,滿眼透露著掩飾不掉的絕望。
人在絕望之際總容易迸發出很多破釜沉舟的念頭,比如我又開始在心中默默祈禱,默默加大賭注的籌碼。
如果紀貫新能夠平安,我……我再也不罵人了,也不打架了,我好好的改掉身上所有的壞毛病。我積德行善,每年捐款,做好事兒不留名……
想著想著,我看著鏡中熟悉的臉,又開始掉了眼淚。
心中說不出的酸,酸中又帶著疼。我不想當著別人的面哭,只得躲到這裡來偷偷抹眼淚。
難受了一會兒,我暗自調節呼吸,然後伸手開啟水龍頭,洗了把臉。
我人還處在彎腰的狀態,只聽得左側傳來一連串急促的敲門聲,伴隨著駱向東熟悉的聲音:“子衿,子衿……”
我現在真是不禁嚇,心底咯噔一下,水龍頭都忘記關,滿臉是水的衝到門口去開門。
我還沒等開口,駱向東已經一把拉著我的手腕,邊往外走邊說:“紀三兒醒了。”
我:“……”
腦子完全是一片空白的,那一刻我心中沒有慶幸也沒有高興。我只是如木偶一般被駱向東給拉到了icu門前,此時那扇永遠關閉的大門終於敞開。我看到玻璃牆面前站著一排的人,屋中皆是哭聲和啜泣聲。
駱向東帶著我來到玻璃牆的一角,從這個方向,我只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