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五分鐘才到住院部門口。看了指示牌之後乘電梯上樓。自打踏入醫院的第一步,我腦海中便不可抑制的浮現出紀貫新躺在病床上。一張臉慘白又消瘦的模樣。
紀貫新是偶爾表現出跟常人不一樣的地方,但是他能吃能睡,平時菸酒不忌,打架泡夜店什麼都幹,誰會想到他有心臟病?即便他總是把‘差點把我心臟病嚇犯了’掛在嘴邊。
當電梯門在21層開啟的時候,我真的緊張到手指下意識的蜷起。駱向東伸手過來拉住我,半強迫的掰開我僵硬的手指,跟我十指相扣。
我倆邁步往前走,一名穿著淡粉色制服的小護士走過來,用日文問道:“請問你們找誰?”
我動了下唇瓣,開口回她:“2100號病房,紀貫新。”
“哦……原來是紀先生的朋友,你們沿這條走廊直走,然後盡頭右轉唯一的一間病房就是。”
“謝謝。”
“不客氣。”
我多希望護士告訴我,這裡沒有叫紀貫新的病人。我寧願只是紀貫寧在嚇唬我而已。
駱向東牽著我的手邁步往前走,當走到走廊盡頭,往右看就是一間奶白色病房門的時候,我忽然有些走不動了,雙腳如生根一般紮在原地。
我承認,我害怕了。我害怕看見紀貫新生病的樣子。
他該病的有多重,紀貫寧說不知道他進了手術室之後,是否還能活著出來;駱向東說,手術成功率在百分之二十以下。
我站在原地不動,駱向東便拉著我的手,側頭看著我道:“要不我先進去?”
我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正當我倆在門外站著時,病房房門忽然被人從裡面推開,門口出現一個穿著黑色高領薄絨衣和白色緊身牛仔褲的漂亮女人。
她年紀不大,帶劉海的短髮勾勒著一張精緻的面孔。
我只看了一眼便知道她是誰,即便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可她跟紀貫新長著一雙十足相似的眼睛,又大又長。
紀貫寧也沒料到我們兩個就在門外,看見我的時候,她愣了一下,隨即目光落在駱向東臉上,更是很快的移開。
她關上房門,然後面色在短時間內恢復到冷漠和高傲。
她說:“這麼快就到了。”
駱向東說:“你哥呢?”
兩人之間連客套的寒暄都沒有,紀貫寧面無表情的回道:“裡面呢。不過你還是別進去了,他想見的人又不是你。”
也許別的女人說這話,可能是氣話或者是挑釁,但這話從紀貫寧嘴裡說出來,莫名的讓人覺得這是理所應當的。
駱向東也沒露出不爽的樣子,只是側頭對我輕聲道:“進去吧。”
他鬆開我的手,我不知道該對紀貫寧說什麼,所以乾脆一言不發,徑自邁步往門口走。
推門進去,入目的是鋪有淺灰色短毛地毯的客廳。我腳上的平底靴子踩在上面,一點聲音都沒有。
客廳的正對面還有一扇房門,冥冥之中有個聲音在告訴我,紀貫新就在那扇門的後面。
我邁步往前走,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了自己的心尖上,早已經分不清是酸還是疼。
我不敢想象紀貫新這一年以來音訊全無,是因為跑到日本來養病;我也不敢想象他會被病痛折磨成什麼模樣。
萬一……待會兒我推開AA房門,看見的是一張陌生又形同枯槁的臉,我是不是該忍住不哭,然後微笑著對他說:紀貫新,我來看你了。
腦子裡控制不住的胡亂猜測,我已經走到套間門口。剛想伸手去敲門,忽然房間裡面傳來一個男人熟悉而又高揚的聲音:“放那兒!我管你上,三個a帶倆2,砸不砸死你?”
我的手指頓時一抖,停在門板前面。這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