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來什麼,路瑤才剛翻身沒有十秒鐘,她就聽到身後房門被人推開的聲音。她趕緊閉上眼睛,裝作睡著了的樣子。
很輕的腳步聲,直到走到她床邊,她才隱約聽到。
她以為會是蔣睿或者是路遲。可當身後的床鋪略微一沉,有人坐在她身旁,並且下一秒……略微冰涼的手指,撫上她臉頰的剎那,她本能的睜開了眼睛。
人在她身後,她轉頭去看,結果這一看倒好,美眸一瞪,她倒吸了一口涼氣,差點就從病床上翻身而起。
怎麼會是他?
路瑤定睛望著坐在病床邊的男人,他穿著件左白右黑的拼接款針織衫,修長的脖頸上面頂著那張她魂牽夢縈卻又不想再見的臉。
紀貫新俊美的面孔上蒙著一層淡淡的水汽,眼中滿是眷戀和心疼,他睨著她,輕聲說:“怎麼好端端的,突然生病了?”
是紀貫新的聲音沒錯,無比的清晰。
可路瑤卻恍惚了,她一定還是在夢裡邊吧?
夢中夢,只是這一層的夢,真的太過真實,真實到她清楚的感覺到,心裡又酸又漲的痛楚。
喉嚨哽住,她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是吃驚又不敢確定的眼神望著他。
紀貫新看著她蒼白的臉,還有溼潤的眼睛,他心疼的不行。忍不住伸手摸著她的臉頰,很想抱一抱她,卻怕自己身上的雨水會讓她不舒服。
路瑤到底還不至於分不清夢境與現實,當驚訝退去過後,她立馬臉頰一偏,躲開他的手,然後低聲問道:“你怎麼會在這兒?”
紀貫新表情依舊是心疼的,薄唇開啟,他不答反問:“我不在這兒,應該在哪兒?”
路瑤心底一疼,不由得別開視線。
她不管他在哪兒,反正不應該出現在這裡,出現在她眼前。
紀貫新伸手去抓她的手,她反抗,可身上一點勁兒都沒有,怎麼拉扯的過他?她只能蹙著眉頭,沉聲說:“紀貫新,你想幹什麼?”
紀貫新拽著她的手抬起,自己又低下頭,讓她摸了下自己的頭髮。
溼溼的,路瑤攥起手指,可還是感覺的到。
他委屈著說:“我一聽說你生病,馬上跑下樓。你們家樓下一點兒都不好打車,我攔了十分鐘才攔到。你就一點兒都不心疼我?萬一我也生病了呢?”
路瑤起初只是想把手抽回來,可他握的緊緊的,她叫他鬆手,他不松。
她真的是慢了不止半拍才回過神來,有些吃驚的看著他,出聲問:“你在誰家樓下攔的車?”
紀貫新面色坦然的說:“你家樓下啊。我今天一下午都跟你爸在家聊天,不得不說,你爸酒量不錯,差點兒給我喝倒了。”
路瑤:“……”
誰能告訴她,她現在是在做夢?見到他,包括他說的話,全都是假的?
紀貫新看著她瞠目結舌的樣子,心底又暖又疼。他的大寶貝兒,他終於見著她了。只不過十天沒見面,她怎麼好像又瘦了?
聽尤然說,她在闌城那邊待得挺好的,怎麼會這樣?
伸手去摸她的臉,他順勢掐了一下,輕輕蹙眉,“臉上都沒肉了。”
路瑤徹底懵了,也沒反抗,只用怪異的目光看著他,納悶他到底在搞什麼。
紀貫新也不管她怎麼看他,他只是主動開口說:“是不是很想我?”
路瑤眉頭一蹙,本能回道:“你想太多。”
紀貫新手指掃過她的臉頰,最終落在她有些乾燥的唇瓣上面,一邊輕輕地摸索,一邊說:“撒謊,明明就很喜歡我,還口是心非。”
路瑤讓他摸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左手被他握著,情急之下只得揮起連帶輸液管的右手,想要把他的手臂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