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紫閣的肩膀,一時喪失了語言能力。
紫閣把頭枕上子航的肩,平時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在眾目之下做出如此舉動的。
兩個人相擁著坐了好一會兒,直到有人近前叫著子航的名字。
是子航同系同辦公室的一個叫錢正霖的講師,跟妻子也來玩,看見子航和那個據說是他表弟的男孩坐在一起,看在錢正霖的眼裡頗有些怪異。
兩下打了招呼,平時子航跟他也沒什麼深交,便各自走開了。
錢正霖的太太望著兩人走遠的背影,對老公說,你覺不覺得這兩個人有些不妥?
錢正霖說,你也看出來啦?真正是有些怪。
夫子廟的周邊有一些買仿製文物的小店,過年的時候人格外的多,子航領著紫閣一個一個看過去,在一個小攤子前,紫閣停下來,看著一個褐色和米黃色花紋的矮矮的罈子不作聲。
老闆過來,“喂,小帥哥,看中了麼?你倒是有眼力啊,這是新來的仿製品,仿闕朝的樣式。大闕朝,你們學校裡學過嗎?”
紫閣抱著膝蹲著,笑而不答。子航聽著亮了眼睛說,“哦?這是闕朝瓷器的彷彿品嗎?要多少錢?”
紫閣突然站起身來拉著子航要走。
老闆說,“三百塊,好東西啊。”
子航更有興趣了,卻被紫閣拉著走。老闆在後面跟著喊,“真的想要,算你便宜點啊,喂喂!”
紫閣把子航拉到街角,“不要買了,那個東西,它。。。”
子航說,咱們書房正好缺個花瓶,弄這麼個東西倒挺別緻,而且,“看見你自己年代的東西,雖說是個仿製品,難道你不喜歡?”
紫閣咬著唇,“不是,只是。。。那個東西,原本不是放在書房的。它是。。。”
子航湊到他臉上去,興致博博地問,“是個什麼?不說嗎?”
從身後一把抱起紫閣,轉了兩個圈子,又去撓他的癢癢。“說說說,是個什麼?”
紫閣輕輕地告饒,“我說我說,是個。。。嗯,”他湊在子航耳邊小聲說,“其實那是個。。。尿————盆。”
子航哈哈大笑,“那我覺得更有意思了,一定要買的。”
後來,這個東西真的在子航家的書櫥上落了戶,子航配了大把的金色和淡牙黃的雛菊插在裡面,紫閣每每看見都會咬著牙,皺著眉頭笑,子航覺得,能換來紫閣這麼可愛的表情,很值很值。
假如真的可以,子航願把這個寒假的時光用一個水晶的瓶子裝起來,收在心窩裡,老了,冬日的午後,坐在搖椅裡,再拿出來看,一定如今天一般的鮮明生動吧。
兩個人常常在開了暖氣的客廳裡,下棋,或是一人拿一本書,看到深夜。
或是在書房,看紫閣做畫。
或是一起窩在沙發裡看電視。每當這個時候,子航總是把紫閣冰冷的手握在自己的掌中。
呼吸相交織的時候,子航不是沒有慾望的,只是因為愛惜而隱忍。
子航總是想,再等一等,也許在春暖花開的時候。
兩個人常常在深夜無人的校園裡散步。
紫閣好象長高了,肩膀幾乎與子航相平。
兩人常常冷得忍不住小跑回家。
樓道里很黑,子航凍僵的手差點拿不住鑰匙。
紫閣低下頭去,幫助子航對準門鎖。
溫暖的氣息咻咻地撲在子航的手上。
一進門,紫閣便被子航按在門上。
子航親著他,從冰涼的額角到同樣涼的嘴唇,讓它一點點地暖起來。
好象一整個冬季在唇溫中融化。
16
新學期開始了。
歐子航的心境說不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