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動靜?我這次回來倒是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會走了,不知道能不能喝到你的喜酒?”
程蔓平日裡就不是個喜歡成天把情情愛愛掛在嘴邊的人,被長輩問及這種事情,覺得有點難為情,臉上微微發燙,在恩師面前又不好敷衍了事,便嗯了聲,摸摸頭,訕訕笑了下,不自在地道,“暫時還沒動靜……”
雷教授目露詫異,“你和那個商學院的大才子,叫……”微頓,似是努力回憶了下,隨即道,“秦準的談了這麼久,還沒結婚的打算嗎?”
見程蔓怔然,她便笑著解釋說,“別以為我看不到啊,以前每次你來上我的課,他要麼就跟來旁聽,要麼站在窗戶外面,害不少女生不聽課專看帥哥去了……我還記得有一回你在打瞌睡,他在旁邊抄抄寫寫的,旁邊有個女生想向他搭訕,他就皺著眉毛指了下你,對那個女生做了個‘噓’的動作……”
程蔓默默聽著,時光悄悄倒流,彷彿回到了那段日子。他總說兩人的相處時間不夠培養感情,大四課少,他每回沒課就跟來與她一起上課。藥理學枯燥無味,聽老師照著課本來唸著實無趣,加上以為滅絕師太看不見,她就常常在藥理學的課上偷偷補眠,為下堂課養足精神。沒人與他說話,他閒著無聊,索性就替她抄筆記。
還真別說,這廝除了自個兒名字龍飛鳳舞叫人看不懂,平日給她抄的筆記字跡卻是清雋秀挺,乍一看去,倒是與他那張漂亮精緻的臉蛋有幾分神似,皆是讓人賞心悅目。
到那會兒他就會嘲笑她說,程蔓,你又能睡又能吃,怎麼跟母豬一樣?……
話是這麼說,但下了課後他總能將做得條理分明又工整美觀的筆記遞給她……後來細想,學期結束時她的藥理學是全系最高分,與課後複習他給她做的筆記絕對分不開干係。
……
果然,重遊故地,重逢故人,連在一塊兒便總要令人不由想起故往。
恍神回來,指尖有些許冰冷,她將雙手藏在身後搓了搓,情緒在過去寵愛自己的師長面前並無幾分掩飾,只是抿起嘴唇笑了一下,輕聲說道,“分了,好幾年前就分了。”
當年他與她分手,如今想來,竟平靜得有些不可思議。沒有爭吵,沒有冷戰,沒有呼朋喚友借酒消愁,滿世界的宣告一場年輕愛情的死亡。仿若流深的死水,連一粒石子丟進去,也未能濺起一絲波瀾漣漪。靜默得以至於有些人到了現在,仍不知其實他們倆原來早已分開。
雷教授面露詫異,與其他幾位教授面面相覷,正欲開口詢問安慰,卻見立在她面前的女孩子面容清秀柔和,目光清亮坦蕩蕩,眯著眼睛衝他們笑得風淡雲輕,嘴邊陷下的弧度可愛得像兩個括號。
一時竟失言。活了近半輩子,雷教授等人何嘗不懂,感情這種事情是容不得局外人插手置喙的,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場面停滯了幾秒,程蔓有些鬱悶尷尬,自個兒的破事搞得連師長都知道了,正想著怎麼化解,只聽主席臺上透過話筒傳來熟悉的清越嗓音。
周圍一陣騷亂,不少雌性生物躁動著翹首望去。
她愣了半刻,又聽雷教授在旁邊低笑著,搖頭嘆息說,“沒想到以前惹得學生春心大動的漂亮小少年,現在居然是傑出校友的代表人物……”
老一輩的稱呼就是與眾不同。程蔓半天才恍過神來,禁不住也噗嗤一笑,可不是嗎?漂亮任性,看似沉穩實際還未長大的小少年!
*
之後的慶典如何進行程蔓不得而知。傅老不喜這類排場,發言完畢就從後臺下來,說是突然想起悉心照顧的幾株蘭花今天還沒澆水……
其實心性淡薄的老爺子只是不喜喧鬧場所,所以才隨便找了個藉口想走人。程蔓忍住笑,並未拆穿他,與幾位領導與老師道別後,就陪同他出了校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