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又下了一場大雪。好在這裡是個盆地,受的影響不大,但雪也埋沒到了腳踝。
言子星一大早就起來忙碌了。他先習慣忄生地摸摸拓跋真的額頭,似乎沒有在發燒,這才放心地離開帳篷。
想起拓跋真清醒後的事,言子星昨天竟忘記和他確認一下了。
究竟是不是腦子糊塗了?竟然不認得自己。
不過言子星心下卻暗自有了主意。如果那家夥真的什麼都燒忘了,那一定不能便宜了他!
新仇舊恨加在一起,言子星滿肚子的火等著報復呢。
“你醒啦。”言子星抱著一堆東西走進大帳,看見拓跋真已經起來了,正坐在鍋灶旁看著火。
“嗯。”拓跋真看著他,輕輕應了一聲。
言子星好似沒看見他的不自在,神態自然地道:“昨夜外面又下雪了,雪很大,都埋到腳踝了。天氣很冷,你不要出去。待會兒吃了飯我要去牧場看一下,你在帳篷裡好好休息。”
拓跋真又嗯了一聲。他現在虛弱得手足無力,頭還有些昏沈沈的。他也知道自己現在這樣根本出不去,萬一再病了,還是給別人找麻煩。
言子星將懷裡的東西收拾好,見熱呼呼的馬奶已經熱好,便給自己和拓跋真分別倒了一碗。
拓跋真端著碗的手還有些打顫。
言子星皺了皺眉,道:“阿真,你身體沒好就別勉強,還是回榻上休息吧。”
拓跋真低聲道:“我沒事。”說著慢慢喝著馬奶。
言子星眼中精光一閃,很快掩飾住,一邊準備午飯,一邊漫不經心地道:“阿真,你還記得我的名字嗎?”
拓跋真的手頓了頓,遲疑了片刻,道:“阿星?”
言子星掃了他一眼,笑道:“喲。還記得我的名字啊。”
拓跋真慢慢道:“也不是……記得很清楚。”
言子星笑眯眯地道:“你是不是那天聽到我和族長的對話,才知道我的名字的?嗯?”
拓跋真覺得他雖然笑著,但雙眸深處卻有著一種說不出的寒意。
言子星慢慢靠近他,離得他很近,近到呼吸都幾乎噴在他的臉上,然後慢慢地,一字一字地道:“你連我的名字都不記得了,你說,我該怎麼罰你?”
拓跋真定定地看著他,神色不變,沈默片刻道:“你高興就好。”
言子星確認拓跋真果然是不記得了,不 禁 心中大笑: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氣了!
他知道拓跋真為人極為精明,如果直接用言語告訴他他是他的契兄弟,那拓跋真一定會懷疑。反而現在這樣,是拓跋真自己在昏 迷
中從他與族長的對話中聽來的,便自然而然地在心底留下了一個先入為主的印象。
而現在,言子星只要在行動上再加深這個印象,那麼拓跋真便會不知不覺地接受,最後順其自然地認為這是事實了。
想到這裡,言子星仔細打量拓跋真。
因為這場大病,拓跋真幾乎被燒成了一把骨頭,人瘦得彷彿一個空架子。不過也因此,削瘦的臉頰輪廓越發鮮明,容貌顯得越發英俊了。
拓跋真原本便是個十分英俊的西厥人,這一點言子星早知道了。即使當初被拓跋真綁架的文國小王爺東方昊曄,事後也‘讚賞’過他,稱拓跋真是草原上一隻驕傲漂亮的狼王。(當然小王爺這話還是沒好話,變相地罵拓跋真是畜生呢)
西厥人一般都身材高大,寬肩蜂腰,雙腿修長,最適合馬背上的生活。而且他們的人種偏向於北地,輪廓都十分鮮明,高高的鼻樑比中原人都要挺拔。
拓跋真便是其中的典型。尤其是他的雙目,在削瘦的臉和高挺得鼻樑的映襯下,顯得更加深邃。當他望著你的時候,即使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