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當初安魂之後,她昏迷的數日。
那種焦躁,那種不安,讓他臉色慘白,甚至忘記了要怎麼醫治。
竹林的其他幾人聽到他這一聲,都回過頭來看他,隨即就看著傳言中無情無心的冷血鬼醫竟然手指都在微微顫抖,眉頭深鎖,詫異地盯著那條昏迷不醒的蛇。
看著鬼醫從懷裡掏出幾個藥瓶,倒出幾枚藥丸,想要喂到她的口中。
可她卻是毫無意識,根本不知道吞嚥。
渾身不知是因為冷還是熱,竟是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冷逸看著她慢慢開始僵硬的蛇身,一張臉更加發白,低下頭,恍惚地看著她,腦海裡突然想起來鳳淵臨走前的話:她的魂魄雖然已經和這個身體融為一體,可她的魂魄本就不屬於這個身體,所以,以後儘可能的不要讓她昏睡,否則……怕她會一睡不醒。
一睡不醒這個詞,讓冷逸的心咯噔一聲。
他以為她早就沒事了,最初她醒過來的幾日他陪在她身邊,甚至不敢睡去,就怕她會出狀況。
一天天過去,她的蛇身並未出現異樣。
他原本以為可以放心了,可今天怎麼突然出現這種情況?
再也顧不得其他,他看著掌心裡的藥,仰首含在嘴裡,低頭哺進了她的嘴裡。
四周傳來一聲倒吸氣的聲音。
他完全顧不得,直到她吞了進去,才鬆了一口氣。
抬起頭,就看到阿白不知何時走到了他的面前,目光直直地盯著他,或者是盯著他的唇看,清澈的眸仁裡閃著很僵硬的光,複雜難辨,又疑惑不解:“你……親她?”
“……”
冷逸面具下的臉一紅,抱著小蛇的手一緊。
被阿白這樣看著,尤其是他這張熟悉的臉,莫名有種被抓到他搶了別人娘子的感覺,他垂下綠眸,撩起長袍單腿屈膝,把小蛇又重新放進了窩裡。摸了摸她的蛇身,發現她的體溫已經稍微不那麼忽冷忽熱,才鬆下了一直緊繃的神經。
只是他輕鬆了,頭頂那盯著他的阿白卻是鼓起了臉,憤憤看著他,控訴道:“你還摸她?!”
冷逸抬起頭,臉色已經恢復了正常。
把小蛇連同窩一起抱了起來,站直了身體,和他視線相齊。
兩人頎長的身影就這樣對立著,冷逸靜靜地看著他清澈的眸仁此刻完全被怒火替代,他挑眉,“你在氣什麼?”
“……”阿白眉頭一擰,歪了頭。
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小蛇,尤其是看到她蜷縮成一團,小腦袋挨著窩的邊緣,輕輕地挨著冷逸的心口,更加覺得心裡很不舒服,他重重地跺了跺腳:“啊啊啊,不知道!不知道!可心裡好難過,你為什麼親她?為什麼為什麼?!”他就像是一個討不到糖果的小孩,那種不舒服感讓他整個人都有些暴躁不安。
冷逸眼底掠過一道異色,他應該是不記得的,可現在?
難道這就是冥冥之中的想吸?
就算他不記得了,可那份感情還在,他所以很厭惡自己碰觸小孩?
他嘆息一聲,試著解釋:“我在救她!”
“……”
阿白咬著嘴,他的手裡還緊緊握著畫卷,可他還是覺得好難過,好不舒服,就像是自己的東西被人搶了,讓他發瘋,像是要抓狂!
他退後一步,搖著頭,漂亮的眼睛,微微泛紅:“你討厭!”
討厭討厭討厭!
憤憤這樣喊了一句,突然轉身抱著畫卷瘋了一般跑了出去!
“阿白!”
“霄祈!”
冷逸臉色一變,想去追去,可卻突然被血族族長拉住了手臂,“鬼醫,你剛剛喚阿白什麼?”
“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