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當時局面一撥三起，楚瓷也沒時間看。
拖到現在。
開啟，筆記好像是那鮫人族頭領也就是長亭他爹的。
起初記錄鮫人族的族群歷史，後是跟天穹族以及淵誕生的一些事，後來就是下界的生活。
言語樂觀豁達，並不計較離開天界的得失，也提及人間凡人雖心性脆弱，易沉迷利益，但多數人尚算善良樸實，人間很好。
他說，人間很好，人間的人也很好。
善良，並且寬容。
但也有警惕，所以歸屬族人不可接觸人族，可總不能冷眼看那些弱小的人族喪生在多變的瀚海中。
於是他們總會出手救一下。
他自然不會寫下後面發生的禍事，因為沒法預判未來。
也沒想到族群會因為他們的一時善良而全滅。
但他記下了在人間的點點滴滴，尤其是自己的妻子兒女，其中提到自己兒子。
「吾兒性純真，皎皎彌善，但性情憂鬱，喜怒皆是極端，憂來日他愛恨成劫，而我鮫人王族自有痛苦之下裂魂再生的本事，雖是逆天天賦，卻痛不欲生，如此，我更不願他成王，承擔這族群之責，只希他一生自在，歡喜無憂」
他擔心的都成真了，希望的都落空。
楚瓷看到裂魂再生的時候，目光停頓了下，後闔上小本子，將它扔進了棺材裡，落在懷傷的手上。
一拂袖，火焰從棺材中燃起，緩緩燃燒。
而楚瓷靜靜看著它焚燒著，但手頭多了一本界書。
現在她終於能完整翻開它了，從第一頁開始往後翻。
從他自瀚海之下裂魂而生到人間開始密謀，界書就開始用劇情限制他。
翻著翻著，她看到了上面要娶她的劇情，後面有各種要求。
劇情內容就兩個。
1，愛她。
2，寵她。
楚瓷看了一眼獎勵發放記錄，抿抿唇，繼續往後翻，卻在翻閱的過程中想起過去。
那段時間，他有時候對她很好，但有時候又很矛盾，對她陰陽怪氣的冷淡，但佔有慾很強，霸道又愛吃醋，連公馬都不讓她騎，嘴上說她世家貴女卻愛練武，十分不成體統，轉頭別彆扭扭借著下屬的奉承送她天底下最珍貴的武功秘籍以及名劍等等
她經常不懂他，一如他可能也不懂她，認定她當時真的會跟明皇走一般。
他的任務五花八門，時間維繫比她長。
楚瓷覺得有些奇怪，她的界書任務前期是想讓她輔佐男女主搞事，後期是讓她維持修仙界平衡。
但長亭的界書內容好像就兩個目標。
「這小破書，除了勸你談戀愛就是勸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估計是想讓你放下仇恨，不要搞事報復天界，好死心在海底替天界鎮壓淵。」
楚瓷自言自語，語氣嘲諷，也不知道說給誰聽。
「不過它失敗了。」
楚瓷嘆口氣，翻到最後一頁的時候也就隨便一瞥，愣了下。
但也就那麼一下，手指在上面的字上撫過，後將它也放進了火焰中。
她看著最後一頁的紙上留下的字被火舌漸漸侵蝕。
——是我負你，對不住。
——不敢求原諒，但希你往後無憂，星雲絕塵。
——往後，不復相見。
字型一一變黑，消散。
楚瓷沉默很久，面容在昏暗跟橘光融合的光影中漸生了幾分平和跟釋然。
隱有低語。
「你之復仇得償所願，亦予我謀劃了功德，讓我能救回哥哥，至於之間情愛得失皆是我當時自願，落子無悔，你我平了，以後的確可以不必掛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