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個月後海城迎來了第一場雪。
海城這個地方很少下雪,今年氣候異常,居然還飄下了第一場冬雪。
沈諾從沈家老宅走了出來,她起頭看向了天空中紛紛揚揚的雪粒飄落了下來,一時間還有些恍惚。
身後傳來顧清關切的聲音。
“ 諾諾, 帶把傘,這雪一下就化了,小心淋著。”
一陣跑步聲從沈諾身後傳來,她轉過頭看見弟弟沈耀拿著一把傘朝著她跑了過來。
自從將沈耀從巴黎接回來以後,這個孩子被細心照顧,個頭竄得很高,現在幾乎都與沈諾齊肩了。
現在的孩子都挺長個子的,沈諾接過了弟弟帶過來的傘,拍了拍他的肩頭笑道:“有沒有好好喝牛奶?”
“今天再去心理老師那邊一趟吧,她說你最近進步挺大的,一會兒姐姐忙完公司裡的事情回來接你,我和你一起去。”
沈諾替沈耀聘用了一個心理醫師對他進行後續的心理輔導,效果還很明顯。
沈耀漸漸從巴黎的陰影中走了出來,變得陽光開朗了起來。
顧清身體也好轉了,沈家人的生活再一次走入了正軌。
可是沈諾的心卻被一顆石頭重重壓著,已經半年了。
整整半年的時間,陸勁川沒有給她來過一個訊息。
她每次都會去隔壁的陸家打聽訊息,莊伯和李媽已經搬走了,只留下了幾個打掃別墅的僕人。
說莊伯和李媽去照顧陸先生了,沈諾每次問到陸勁川怎麼樣,那幾個人都諱莫如深,閉口不答。
要不就是他們的級別低,還真的不知道陸先生現在情況怎麼樣。
就像冷舒亞說的,沒有訊息就是好訊息。
沈諾靠這一句看似安慰的話,堅持了整整半年的時間。
沈諾怎麼也沒有想到,陸勁川會以這樣的方式退出她的生活。
無聲無息,消失的無影無蹤。
說起來有些好笑,當年她準備從陸勁川的身邊逃走,現在是陸勁川主動避開了她的生活。
可總有些東西如梗在喉,說不清楚就意味著還有牽念。
沈諾撐起了傘坐進了車子裡,開車來到了珠寶公司。
她每一次都有一個習慣,去珠寶公司之前,必然會去陸氏集團繞一圈。
前臺小姐對她禮貌客氣,可彷彿整個陸氏上下都將沈諾當成是空氣一樣。
現在局面變得越來越可笑,沈諾頂著陸夫人的名頭根本融入不進陸氏,而且陸氏上下都恨她。
因為她手裡還掌控著陸家的股票,所以每次開股東大會的時候,她可以坐在那裡暢所欲言。
那些老股東們也算給她面子,可一旦涉及到陸勁川的話題,都閉口不談。
每次開股東大會的時候,陸勁川都沒有來,而是透過音訊檔案來參與會議。
沈諾從他的聲音裡感覺到他的身體極端的虛弱,有氣無力,沙啞異常。
即便是這些錄音,也成了沈諾與陸勁川唯一的聯絡。
沈諾走進寫字樓到了自己的總裁辦公室,現在她也沒必要再去偽裝。
所有人都知道這是沈諾的公司,曼莉成了行政經理。
看到沈諾走了過來,她忙跟進了辦公室。
曼莉將這一週的檔案通通放在了沈諾的面前,沈諾過去一個星期又去了一趟紐約,不用問,是去打聽陸先生的訊息。
也真的是服了,陸勁川的四周就像是鐵桶一樣,曼莉想法子想要買一些小道訊息都買不到,那個男人果然厲害。
但凡要退出你的生活就會退得乾乾淨淨,根本就找不到他的存在。
“沈小姐,這幾個檔案是財務報表,您先把這個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