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勁川就這麼死皮賴臉在沈諾這邊住了下來,他每天洗菜做飯,甚至還幫沈諾做家務打掃房間。
誰也想不到海城堂堂陸先生,在沈諾這裡就像個保姆一樣的存在。
半個月後,法院再一次開庭,這一次的判決很明確。
不可能不明確,那個被剖出來的孩子是陸勁川的兒子,有陸勁川壓著任何人都不敢在這個案子上搞鬼。
判決書下來後,沈諾帶著鮮花去了郊外的墓園,她將鮮花放在兒子的墓碑前,一個還沒有出生就已經凋零的小生命,就因為是她的孩子遭遇這麼大的劫難。
已經到了盛夏,四周的空氣帶著大海潮溼的氣息,沈諾坐在了墓碑前,緩緩撫過冰冷的墓碑低聲呢喃道:“蘇怡然已經被判處死刑,媽媽能為你做的只有這麼多,是媽媽對不起你。”
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陸勁川高大的身影坐在了沈諾的身邊,懷中也抱著一束花,輕輕放在了孩子的墓碑前。
“沈諾,”他聲音顯得格外沙啞,沾染著溼氣,“沈諾……”
連著喊了兩聲她的名字,明明她就在眼前,陸勁川后面祈求原諒的話始終沒有說出來。
沈諾抬起頭看了看天際,衝他笑了笑道:“都過去了。”
陸勁川眼底掠過一抹亮色,緊緊抓住她的手,因為抓的太用力,手都微微發抖。
“好,都過去了,我們朝前看。”
沈諾沒有看他,唇角勾起一抹嘲諷。
朝前看?
她看不到未來!
她最珍愛的東西,都在三年前被眼前這個男人血淋淋的撕碎了。
兩個月後,西城女子監獄。
監獄裡蘇怡然蜷縮在角落裡,臉上,身上到處都是傷。
頭髮也被人剪了一部分,感覺像是狗啃了一般,雜亂髒汙。
幾個女獄霸看不慣她嬌滴滴的白蓮樣子,把她揍得夠嗆也夠狠。
蘇怡然一天也呆不下去了,她想大聲尖叫,想哭喊出來,可她明白之後換來的會是更大的毒打。
她緊緊抱著膝蓋坐在了馬桶旁邊髒汙的地面上,那是獄友們給她安排的地方。
一個肥膩膩的女人朝著蘇怡然走了過來,滿臉的噁心表情。
“喲!蘇小姐?以前就在電視上見過,今天我看看你這身子是不是和咱們不一樣?哪裡不一樣?我摸摸!”
她抬起手想要摸蘇怡然的臉,這一下子徹底激怒了她。
蘇怡然不知道什麼時候藏了一把螺絲刀,還是在監獄工廠裡做工的時候,偷偷帶出來的。
她憋著氣,攥著螺絲刀一下下狠狠紮在了那個胖女人的身上,頓時所有人都嚇呆了。
蘇怡然大口大口喘著氣,眼睛赤紅,死死盯著那個已經嚇傻了眼的胖女人。
隨後冰冷的視線緩緩掃過四周那些蠢蠢欲動,想要過來揍她的人。
她唾了一口唾沫,唾沫裡有血絲,之前捱打的時候嘴巴被打破了,唾出來這一口更是顯出了十分的兇相。
她冷冷道:“老孃是殺人犯!沒幾天好活了,臨死的時候再帶一個不虧!”
四周頓時鴉雀無聲,她們看著蘇怡然嬌嬌弱弱的好欺負,所有人幾乎都忽略了,這個女人是個殺人犯,而且身上不止一條命案。
周圍站著的女囚紛紛向後退開,小心翼翼避開了她,她們這裡面最重的也就是二十年,蘇怡然和她們不一樣。
小小的囚室最終安靜了下來,這一天晚上蘇怡然從廁所旁邊的位置回到了她的床鋪。
她躺在了床鋪上,到現在忘不了陸勁川看她的眼神,冰冷,沒有絲毫的溫度。
她終於親口說出來,自己是個殺人犯,一個十惡不赦的殺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