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諾睡了一會兒,感覺精神狀態好了一些,她爬起來洗了個澡,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想想現在的事情。
之前搶她包的那個華人少年太像她弟弟了,弟弟沈耀當年出事兒是五歲,現在過去四年多了。
不至於變化太大,她還能認錯人?
現下她唯一不敢確定的是,如果那個孩子真的是沈耀,他是怎麼來巴黎的。
她不相信一個五歲的孩子能離開海城,不遠千里出國,而且很顯然這個孩子被巴黎的地下勢力控制了。
她之前也在巴黎讀過書,接觸的學者和藝術家居多。
像一個城市的這種灰色地帶,沈諾根本沒有機會認識。
不過她打死也想不到,那個時候和她談戀愛的大佬就是那個最黑最黑的存在。
她不得不想到了陸勁川,這個人帶給她太多的意想不到,將她的生活攪動得亂七八糟。
她這一生所有的明朗,所有的黑暗都是陸勁川帶給她的。
她本來不想想起這個人,可他就像是長在她骨子裡的毒瘤,每一次與他的切割都鮮血淋漓。
沈諾沉沉嘆了口氣,現在這個時候再去找陸勁川,就是自取屈辱。
她不得不想到了冷舒亞,如果說在巴黎能和地下那些勢力說上話的,估計只有冷舒亞了。
她之前真的是個傻白甜,還以為這個世界非白即黑,坐了三年的牢才明白還可以在灰色地帶緩緩遊走。
沈諾開啟了膝上型電腦,調出來一個程式,這個程式她隱藏了很久,將自己的重要檔案,開的各種賬戶,名下的資產匯總,還有那些她設計過的所有版權在手的作品都拉了出來,整理了一下。
程式直接繫結了她找的律師,一旦她出現什麼意外,律師那邊會自動按照她之前立下來的遺囑分配她的財產。
她調出來一個資料夾,單獨發到了她的手機上,隨後清除了瀏覽痕跡,關掉了電腦,定了定神後給冷舒亞打了個電話。
冷舒亞那邊很快接了起來,聽起來聲音還有些疲憊,估計是剛剛在睡覺,聲音有些沉悶困頓。
“對不起,是不是打擾到你了?”沈諾也反應過來,她昨天晚上忙碌了一晚上,幾乎要累死,到凌晨才睡下。
冷舒亞何嘗不是也忙了很久,而且還要安置被發現了的母親,一樣一晚上沒睡,估計睡得比她都遲。
冷舒亞輕笑了一聲,聲音因為疲憊反而有那麼一點點好聽的磁性,他刻意輕佻笑道:“哪裡有打擾我?”
“沈小姐可以隨時隨地打擾我,我很喜歡。”
沈諾眼角抽了抽,總覺得冷家兄弟骨子裡都有一種輕佻的感覺,女人緣不錯,就是太輕浮了。
她現在顧不上管這些,握緊了手機:“現在你有空嗎?”
“我想請你吃個飯,有件事情想求你幫忙!”
那邊冷舒亞不說話了。
現在在巴黎的不光有他冷舒亞,還有陸勁川那尊瘟神。
陸勁川的能耐可比他冷舒亞大多了,沈諾雖然和陸勁川鬧僵了,但是還不至於遇到什麼事情寧可求到他的面前,也不去求陸勁川幫忙,除非昨天夜裡還發生了別的事?
而且當初他提醒過沈諾,是不是陸勁川想派人開車撞死她,她信誓旦旦說相信陸勁川。
怎麼過了幾個小時,又不相信了?
冷舒亞的聲音變得嚴肅了起來:“什麼事兒?咱們兩個人之間,你沒必要用求這個字。”
“這件事情……”沈諾抿了抿唇,“手機裡說不清楚,現在……”
她看了一眼腕錶,剛過了中午十二點。
“這樣吧,我請你吃中午飯,飯店你定吧,你對巴黎應該也熟。”
冷舒亞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