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為這個,孩子長到十八歲都不能堂堂正正的做個人。
而今日,左侍郎終於良心發現,給孩子弄了戶籍,讓他能夠有機會一展所學。
不,可能並不是良心發現,左侍郎根本就不是個有良心的人。
他應該是要用孩子了,這才提前打點好的。
畢竟,讓一個黑戶,一個沒戶籍的人去接近蘇總管的孫女,這就是在找死。
許如梅哭一程笑一程的,眼看著天色不早了,她擦了眼淚要去做飯。
正好這個時候許喧回來了。
他進門便喊:「娘,我回來了。」
等進了屋,許喧看到許如梅紅紅的眼睛就急了:「娘,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想到一種可能,許喧氣的臉都變了顏色:「是不是那個人又來了。」
許喧十來歲的時候就知道了他的身世,他從小跟著許如梅長大,對於左侍郎,可以說是沒什麼感情。
因為許如梅的經歷,許喧不但對左侍郎沒父子之情,相反,還暗暗的恨他。
許如梅輕柔的笑了笑:「是來了,不過他沒做什麼,就是送了戶籍來,喧兒,咱們娘倆以後不用這麼躲藏著了,咱們能堂堂正正做人了。」
許如梅一邊說,一邊給許喧看兩個人的戶籍。
許喧沒想到這個,他愣了一下,伸手接過戶籍看了一眼。
「是真的,娘,有了戶籍,兒子就能參加科考了,等兒子金榜題名,一定想辦法為許家翻案。」
「好。」許如梅笑著點頭:「我兒孝順。」
等緩過來了,許如梅就把左侍郎說的那些話告訴了許喧。
「喧兒,如今只咱們娘倆,娘和你說句實話,宮裡的那些人可都是人尖子,那宮中石頭都長著耳朵呢,從那個地方出來的,一個個精怪的很,豈是咱們能唬弄住的,是,你長的好,孫小可一個小姑娘你能哄得住,可她爹她爺爺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人家一瞧就能看出咱們的目的,到那時候,不說蘇總管,便是那位蕭管事弄死你都跟玩似的。」
許喧哪裡不知道這個啊。
他一邊聽一邊點頭。
「娘,兒子心裡明白,娘不必擔心。」
許如梅就笑:「這事呢,咱們得好好商量商量。」
安寧終是給孫小可請了個先生。
這位先生是個落榜的舉子。
確切的說,不是落榜,而是考中舉人之後因為一場意外斷了腿,人殘廢了,自然不能再繼續科舉。
因為這個,先生一度十分落魄。
後頭碰到了蘇總管,蘇總管幫過他,他一直都很感激。
如今這位先生在京城住著,有的時候找個鋪子給做帳,有的時候寫個話本子,反正是能過活,但日子過的不算多好。
蘇總管出面把這位姓洪的先生給請了來。
洪先生來的第一天,安寧帶著孫小可來拜見先生。
洪先生打量了孫小可幾眼,對著安寧笑了笑:「太太放心,洪某必然好生教導姑娘。」
安寧笑著福了福身:「有勞了。」
她起身之後輕聲說:「我倒沒想著她能跟那些名門閨秀一樣琴棋書畫什麼都會,也不求她出口成章,就是認得字,不做睜眼瞎,另外,我想先生多教她一些人情事故,先生經歷豐富,什麼樣的事情都經過,若是可以,還請您給她講講,也能讓她長長見識。」
洪先生愣住了。
他沒想到安寧會提這樣的要求。
這哪是教女孩子呢,分明就是要教將來做頂樑柱的男人的法子嘛。
洪先生看著安寧。
安寧就對孫小可說:「小可,你先去把你這幾天寫的字拿來給先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