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繃帶。
時鶴的身量高上青青許多,青青艱難地把他搬到背上,然後揹回了時鶴自己的房中。
時鶴的屋子彷彿地板都要比別處更光亮一些,一塵不染,毫無人氣。
青青確定完時鶴幾乎全身都纏滿了繃帶,傷得不輕。
如若不然,也不會昏倒在他面前。
幸而這些傷都被處理過了,否則青青也是束手無策。
青青坐在床邊,他嘀咕,“傷成這樣,怎麼不留在芳熙園。”
雖是這麼說,青青見到素來強大冷漠的師兄如此重傷躺在自己面前,心中還是劃過些許異樣的情緒。
他瞧見方才搬動人時,時鶴的面具被碰歪了。
青青心思一動。
青青顫抖著指尖,輕觸冰冷的銀製面具,下一刻,面具揭下,過分蒼白的面龐暴露在空氣中。
上一次見到這張臉還是在九年前,少年與青年是兩種不同的風姿。
青青低喃,“看來崔師兄說時鶴師兄的母親瑤戈仙子是位大美人沒有說謊。”畢竟時鶴這張臉與時敏訣長老一點兒也不像。
青青握著面具,他猶記得上一次見到時鶴真容的那個雪夜,他雖未與其他人講過,但實在深刻,九年未忘。
那時的時鶴很兇。
青青食指輕戳時鶴昏迷不醒的臉龐。
【作者有話說】
青青:記仇!
不知過了多久,時鶴緩緩睜開眼,片刻迷茫後,灰瞳很快恢復了清明。
“師兄,你醒啦。”青青趴在床邊目不轉睛地盯著他悠悠轉醒。
時鶴一聲不吭,行動緩慢地支著床沿坐起。
緊接著,他的手覆在自己的臉上。
青青心裡一咯噔。糟了,摘下來的面具忘記戴回去了。
青青按捺下心虛道:“是它……自己掉下來的。”
好在,時鶴並未說什麼。
他的目力早已恢復,靉靆不是必須,面具更不是。
時鶴垂著眸,靜靜地坐在床上。
青青對著他的臉張了張嘴,一時不知從何開口。
明明是朝夕相對幾個月的人。
面具一摘,像是陌生人。
二人相對無言片刻,青青先開口,“你好些了嗎?”
時鶴應了一聲。
青青試探地問:“師兄,你怎麼受的這麼重的傷?”
渾身上下都纏滿了繃帶,還昏了過去。
時鶴手指摩挲腕部的繃帶,菱唇微啟作答,“獸潮。”
一年一度的獸潮,依雲伯衡宗主的指示,今年帶隊的是年輕的時鶴。
青青睜大眼,伏雲宗今年還未下雪,不曾想北境的獸潮已經來了。
他趴在床邊,烏瞳雪亮地問:“那豈不是很多妖獸,有一百隻嗎?一千隻?很危險吧。”
時鶴垂眸,只答了兩個字,“很多。”
他從十二歲起就參與了每一年的鎮壓獸潮,只是帶隊的責任遠比想象中的重。
攻或是守、追或是縱。
一念之間,決策失誤便可能讓所有人置之險境。
“難怪連你也被傷得這麼重。”青青道。
時鶴將背部靠在床上,緩緩闔上眼,這幾日的兇險難以用隻言片語描述。
他為救一個從陣型中衝散的弟子,自身不慎被妖獸吞入腹中。
他刨開妖獸的肚子爬了出來,身上許多地方被妖獸腸液灼傷。
時鶴聽見青青道:“明年我也去參加鎮壓獸潮吧。”
時鶴睜開眼,望向青青。
青青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道:“斬妖除魔不是吾輩職責麼?我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