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理,卻並沒有要她為自己口不擇言道歉,僅僅是覺得口出惡言有損她自己的身份,顯得她家教有缺。想必一來覺得她是小輩,沒得長輩給晚輩賠不是的,二來她這個身份確實也不重要就是了。在老爺子心裡大概也覺得她們家如今是依附謝家的。
雲千落在心裡笑笑,沒說話。
“爸!”謝虞被自己父親當著這麼多小輩的面呵斥,還是為了個給她提鞋都不配的野丫頭,簡直要氣瘋了。
謝虞是家裡最小的孩子,前面三個哥哥最小的都比她大五歲,從小到大都是被哥哥們寵著的,要什麼給什麼,家裡就沒有跟她爭的人。剛上學的時候因為她長得好看,家境又比一般同學家好,老師同學都捧著她,走到什麼地方都是前呼後擁一群人。
等到了青春期,她家徹底起來了,她爸成了電視裡的成功企業家,圈子裡隱隱成了老大。女憑父貴,她爸什麼地位,她在一群同學朋友裡就是什麼地位。有不長眼的敢得罪她,不用她說話就有人幫她出頭了。
到了適婚年紀,她在圍著她的一群公子哥里挑了個人帥嘴甜但是家底比不上她,得靠著她孃家的。結婚二十來年就沒有不順遂的。
誰成想驕橫了半輩子,今天讓親爹給了好大的沒臉。
謝老爺子年輕的時候經常不著家,天南海北的談生意,跟子女相處時間有限,即便回家了也是個嚴父,有一味嬌慣的母親和事無不應的哥哥們作對比,對謝虞來說這個父親就更可怕了。
所以活到四十幾歲,她依然怕她老爹,正常情況下是不敢回嘴的,奈何現在不是正常情況。
去歲入冬,剛有異常的時候她就帶著老公孩子跑回孃家住了。誰能想到在科技如此發達的現在,一線大城市的居民能被環境逼成這樣。
剛開始幾個月她們這些豪門貴婦誰都沒當回事,照常吃喝玩樂約美容下午茶。漸漸的美容院不開了,下午茶只能在家裡吃了,後來更過分,傭人都相繼辭職加錢也留不住。後來那麼嚇人的事發生之後,家裡除了幾代都在謝家做工的幾個老人,徹底沒有傭人了。
幹活的人本來就少了,又來了一大堆投奔的親戚。謝虞今天帶出去玩的那孩子就是她二叔家的孫子。她自己的孩子大的才剛大學畢業,要不是在家裡被這幫親戚家的孩崽子吵的頭疼,她才沒那麼好的耐心主動要去看孩子。
多可笑,想躲出去都沒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