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這樣的,沒有切身的苦難經歷就會高估自己。
拎得清的人總是少數,現在的情況只會讓不少人物傷其類。
“一直沒來得及問你,你要帶著這麼些人去幹嘛?”主要是謝潯當時太篤定了,所有安排都是通知,好像每一步都被他安排妥當,雷厲風行的根本不容置喙。
雲千落自己是個沒什麼成算的,她不缺吃喝,物資充足,只是需要安穩落腳的地方,隨便這個地方在哪。
她和那些人一樣,習慣了謝潯的安排,適當的時候提供輔助,不操心不勞力的,以為這個模式可以持續很久,哪想開頭就出問題。
“這些人最開始是我公司的員工,後來天災,他們這些沒回家的就把家人都接來了,而且公司繼續運營了很久,沒有第一時間就關閉,員工帶家裡人住宿舍我也沒什麼好說的。
接著就是事情有變,知道了政治中心往東北方遷移,那邊的自然環境也更穩定,我想著去了也得有事幹,這些人確實是當初費勁蒐羅的,就一起帶著走了,反正到哪都需要人。”
“那你問過他們意見了麼,願不願意跟你走。”
謝潯被問的一瞬間茫然,“他們不願意,他們為什麼不願意,不跟著我還能去哪?我願意帶著他們不應該是他們求之不得的麼,各種企業倒閉的時候他們還求著我寧願不要工資,只求有個安身的地方呢。”
謝潯說的理所當然,雲千落嘗試著推己及人了一把,覺著這事不對。
她是慣性思維,頗有點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意思,家人都在身邊她無所謂跟著去哪,尤其要去的地方其實她更熟悉。
但別人明顯不是,別人是在賭謝潯的良心,這種身不由己的感覺其實並不好,安全感與日俱減。
何況聽意思謝潯自己也沒什麼準確的目標,那賭的成分就更大了,怪不得人家遲疑,就是說,沒聽說逃難往苦寒之地跑的。這幾天她就不止一次聽見別人在暗處嘀咕,不知道要走什麼不歸路。
“那你一定要帶著他們走麼,用處特別大?”雲千落試探著問。
“當然不是,帶著不過是順手,出於人道主義。我想著人多力量大,幹什麼都能搭把手,但其實也用不了這麼多人,要是沒有你的話,這些人其實還挺累贅的。”
誠然,民以食為天,沒有云千落的空間,謝潯的大批物資在那麼緊迫的情況下應該是帶不走,尤其發生的還是海嘯,海邊的貨輪只能沉底。也即,這些人最基本的生存需要也沒法滿足。
那就不是現在這樣的情況了,吃飯喝水幾百張嘴,也許這些人會被當做不良資產第一時間拋棄。
謝潯說的理所當然,雲千落又有點不懂了,不是說要去那邊繼續事業麼,他搞的又是尖端科技,專門有兩輛大車的電腦裝置硬碟什麼的,都是研發資料,當然落地的生產線什麼的都被她裝進空間了。
這些東西要是沒有專業人才,那不就是一堆廢物麼,怎麼這會又不重要了?
她哪知道,原來的謝總,是現代豪門培養的全能接班人,職業規劃跟人生軌跡等齊,刻在骨子裡的就是怎麼建立商業帝國做大做強。現在的她男人,魂魄歸位,今世的許多追求在他眼裡都輕如鴻毛,他想的已經是怎麼安安穩穩的跟她過完這彷如偷來的一輩子。
雲千落試探著問:“那你現在對以後有什麼計劃?”
謝潯也試探著回:“老婆孩子熱炕頭?”
雲千落嗔他一眼:“那我覺得,有必要跟大家說清楚,看人家自主決定去留吧。”
“都聽夫人的。”
雲千落叫停了收拾臨時營地的人們,幕天席地開了個會。
會議主題就是:自主去留。
果然,詳細說明了要去的目的地以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