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振國,家裡的活還有那麼多要沒幹,你想幹嘛去?”
“沒錢就好好地幹活,好好地掙錢!”
“別熱臉貼人家冷屁股!”
院子裡傳來柳晚梅罵人的聲音。
裴振國皺眉看了看自己女人,柳晚梅知道他心軟了,態度愈加強硬,“這樣看著我做什麼有用嗎?能當飯吃嗎?你為別人想那麼多,人家為你想了沒啊?”
“人經濟實力強著呢,你這廚房都沒有,只能蹭大廚房。人家廚房光鮮亮麗,還有浴室,自己還做了茅房。就你這啥啥都沒有的樣子,別人看得起你嗎?”
裴振國想去看裴淮遠,她偏不讓!
裴淮遠不是挺厲害的嗎?
林雲初不是天天往家裡跑嗎?
需要他們嗎?
不需要!
不需要,他們為什麼要去?
裴振國被罵得直接蹲坐在門檻上。
聽著裴振國兩口子罵人的話,林雲初搖了搖頭。
裴家之前看著挺團結的,這分個家,比她想象中還要分崩離析。
家裡最小的弟弟住院了,老母親出去幹活,住在別人家,不知道這個事,沒來管,那是因為沒辦法。
裴振國被罵一頓,說不去看,還真不去看,這是兄弟情淡的喲……
難怪後來裴安康幾個人早早就混入了社會。
這樣的家庭環境,他們幾個怎麼可能待得下去?
林雲初將東西掛在龍頭上,推起單車,轉頭和裴安康道,“安康在家帶好弟弟妹妹,我去看你們爹。”
裴安康點頭。
“對了,不要隨便跑出去。就在家裡面乖乖待著。”
林雲初再三叮囑道。
“好。”
裴安康再次點頭。
*
病房裡,裴淮遠睡在床上。
眼睛緊閉,眉頭緊蹙,硬朗臉龐上都是焦急,額頭上大滴的汗珠緩緩掉下來。
關鍵時候,他咬緊後牙根,撐起腮幫子,眼淚從眼睛落下來。
他在做噩夢。
看他這表情,夢裡的情況挺激烈的。
林雲初坐在他床頭邊,聲音輕柔地呼喚她的名字,“裴淮遠,淮遠同志!你醒醒。”
“安全了!”
“沒事了!”
正在叢林戰鬥、戰友不斷倒下、只剩一個人在滿是荊棘中行走、感覺自己下一秒就會和戰友碰面的裴淮遠感覺自己撐不住了,他咬緊牙關,掩住內心的悲傷和疼痛,匍匐向前行走。
在他覺得自己真要倒下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輕柔又溫和的聲音。
這聲音好似灰暗,天空中突然射進來一束光亮。
他用盡力氣,睜開雙眼。
一張溫和柔美且明豔臉龐出現在他面前,對上她那清澈、乾淨如湖面沉靜的漂亮雙眸時,他瞬間回到了現實中。
剛才激烈的戰鬥是一場夢。
剛才的沉重和悲痛也是夢。
他還活著。
“做噩夢了是不是?”
林雲初見裴淮遠久久不能回神,雙眸柔和地問。
裴淮遠從床上坐起來,沒有直視林雲初的雙眼,深深嘆了一口氣。
然後仰頭看著天花板。
林雲初沒有打擾他,他雖然不知道他曾經經歷過什麼樣的戰鬥,但卻知道這些戰鬥在他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傷痕。
他需要時間修復一下自己的情緒。
“你需要吃點清淡的東西,補充營養,我做了兩個荷包蛋,你是先休息一下還是現在就吃?”
裴淮遠轉頭,非常隨意的抬起自己的手,路過自己臉頰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