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也不是很擠。
雖然沒有坐著的位置,但車廂裡很空曠,站著也很輕鬆。
“我剛才都忘記問你了,你叫什麼啊?”陶酥抓著公交車上的吊環,嬌小的身軀隨著公交車的晃悠而輕微搖動著,大概是覺得不提前自報家門,顯得不夠禮貌,於是補上了一句,“我叫陶酥。”
“藺平和。”他似乎不太愛說話,說了自己的名字之後,也沒有再找什麼話題。
陶酥其實是有點話癆屬性的,特別是在公交上,不找點話題談談,總覺得不舒服,於是她繼續說道,“我要是叫你藺先生的話,是不是顯得有點太正式了啊……”
“稍微有點。”
“我看你跟我哥年紀差不多,不如我叫你藺哥吧?”陶酥眨了眨眼睛,看著那張沒什麼表情的俊臉,然後說道,“一會兒我要看著你持續三個小時,叫太生分了也不太好。”
“你想叫什麼都行。”他的眸色漸深,本就偏暗偏黑的瞳色,此時顯得越發深邃了起來,似乎蘊藏著某種暴風雨前的寧靜。
可是陶酥卻沒有意識到這些,她仍然沉浸在“找到合適的模特了不用掛科啦哈哈哈哈”的愉悅心情中無法自拔。
在插科打諢的閒聊中,時間就過得很快,轉眼間,公交就停在了陶酥的學校門口。
雖然是週末,但大學不比高中,仍然有著三三兩兩成群結隊的學生,在校園裡分散著。
陶酥就讀的這所高校,擁有全國範圍內最頂尖的油畫專業教育資源,除此之外,作為一個權威級別的藝術院校,編導、播音、攝影等專業也不容小覷。
但搞藝術的人和正常人相比,總會有那麼些許微妙的不同。
所以,當藺平和穿著工作服,戴著安全帽,頂著一米八八的大高個兒,以及幾近炸裂的荷爾蒙氣息,讓校園裡的目光都聚集了過來。
他什麼都不用做,只是一言不發地跟在陶酥身邊,在這個身高不足一米六的小姑娘的襯托下,就顯得格外與眾不同。
就算他的工作服上都是灰,看起來也很窮,但他除了模特級的身材之外,還有模特級的臉,這兩樣加起來,足以讓所有人忽略他的職業、他的背景,單純地沉浸在欣賞顏值與肉體的情緒中無法自拔。
“完了完了,你可能要上我們校報了,”陶酥看到了新聞部的部長,正蹲在草叢裡,瘋狂拍拍拍之後,不著痕跡地感慨著,“果然顏值是第一生產力,長得帥的人,喘個氣都能拉動GDP。”
“什麼意思?”
“沒什麼,發自肺腑地誇你長得好看而已。”
陶酥搖了搖頭,然後默默地壓低了自己的帽子,想著這校報頭條還是讓他一個人上吧,自己消停地完成作業就好。
她一邊這樣想著,一邊加快了步伐。
終於進了教學樓,因為週末沒有課,教學樓裡空無一人。
陶酥帶著藺平和進了某間畫室。
屋裡瀰漫著油畫顏料的味道,教室轉圈圍著的小桌板上,擺著滿滿的石膏像。滿屋子的藝術細菌撲面而來。
陶酥從包裡翻出手機,給室友打了個電話,詢問了一下關於光線和角度的要求。
在聽室友說要求時,她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
放下手機,陶酥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然後看了看藺平和。他正站在講臺上,盯著黑板報上的自由之翼花紋若有所思。
唉,都是為藝術獻身,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這樣想著,陶酥算是想通了。
然後,她從書包裡翻出錢夾,點了三十張紅色的軟妹幣,繼而走到他面前。
她伸出手,拉過藺平和的胳膊,把鈔票一股腦地塞到他手裡。
然後,在上帝的見證下,這個只有一米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