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若是拿出你們偽造的聖旨,我看你們還怎麼狡辯!”
“哈哈哈哈,太子殿下在說笑?”面對易宸璟怒氣交加的指責,陸楷放聲大笑,“從沒有什麼聖旨,末將都說了那是白灝城嚇傻了自己捏造的。如今他被自己的臆想害死能怪得了誰?他死不是他的事,我軍還得依著皇上命令攻下樑施城,如果太子徇私情橫加阻攔的話……那就莫怪末將不講情面了!來人,把太子帶走!”
擺明的陰謀,十足的詭計,這還需要證據嗎?
易宸璟拼命掙扎,無奈傷病在身絲毫提不起力氣,被兩名身強體健計程車兵死死押住動彈不得。就在昭國將士與遙軍同時陷入混亂中時,打頭陣的遙軍忽地傳來驚訝呼聲,緊接著,一陣密佈箭雨瘋狂襲來,雖然因距離太遠又有大盾抵擋傷不到遙軍士兵分毫,仍是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如此距離早已超過尋常硬弓最大射程,每一箭,都是包含沖天怒火激射而出的。
第312章 花謝緣滅
中州大陸已經數百年未曾聽到如此震撼的呼聲,那整齊高喝無人指揮,完完全全發自心底,一絲絲、一縷縷,匯聚成直衝雲霄的怒吼,洪亮而悲愴。
南城門枯守的一千將士也聽見了令人震動的吼聲,一群人面面相覷滿是疑惑時,走在前面的老將軍白敬甫忽而變了臉色,一躍上馬向城北飛奔而去。
當了一輩子將軍,打了一輩子仗,白敬甫再清楚不過什麼情況才會導致將士們這般激憤。當兵的人見慣生死,再大的困難也能咬牙堅持,卻唯有三樣東西不可碰觸——
一是身為兵者的榮譽,無論是否活著,那都是緊抓不放的驕傲;二是捍衛的土地,絕不容許敵人進犯半分;三是效忠追隨的目標,一個人,一道身影,只要信仰的未曾倒下,那麼他們就會戰鬥到底,直至魂飛魄散。
正因為太瞭解、太瞭解,所以白敬甫比任何一個人都快速地猜測到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飽經風霜的面容罕見地露出激動表情,年邁身軀駕著馬,風一般消失在遲鈍計程車兵眼目之中。
原本應該守在街道上防止百姓暴動計程車兵都不見了,當白敬甫仰頭望向城牆上,看見的是密密麻麻一片人牆,每個士兵都儘可能地挽緊長弓,用最大力氣射出去,而後一聲發洩似地高喝,再四處尋找可用武器。
“灝城……”白敬甫跳下馬站在城牆之下,呢喃著,輕輕叫出兒子的名字。
數萬箭矢很快就被揮霍一空,有人無意中回頭看見呆立的白敬甫,登時淚落如雨,聲音哀絕。
“老將軍!白將軍他……”
誰也說不出那兩個字,都是話到嘴邊就被淚水沖走,無論如何也狠不下心把殘酷事實說給白敬甫聽。然而那又能起到什麼作用呢?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那雙閱盡世間坎坷的眼都能看到,甚至是目光所不能到達之處悲哀景象。
嗆進肺裡的空氣都是痛的,白敬甫勉強控制住顫抖手臂,從馬背上解下佩劍,忍著悲痛指揮若定:“弓箭手留在牆頭,其他人撤回城中;讓高將軍去準備投石車,趁著離得近,儘量往中後部分打——對方的主要戰力在前鋒,只要逼他們回守中部即可解眼前之圍。”
尚處在激憤中計程車兵沒料到白敬甫還能如此鎮定,幾度欲言又止忘了行動,被白敬甫厲聲呵斥後才踉踉蹌蹌跑走去執行軍命。城牆上其他將士也被白敬甫沉悶喝聲驚醒,一個個擦去眼淚收斂怒火,返回自己該在的位置上各司其職,只留下三五個人小心仔細地搬運白灝城屍首。
白髮人送黑髮人,最值得驕傲的兒子轉眼逝去令白敬甫悲痛欲絕,下完命令後又像剛才一般站在原地呆立,直至身後有凌亂急促腳步響起。
白敬甫沒有回頭,從顫抖的呼吸聲中他就能聽出來人是誰。
“綺歌,去見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