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以一截枯枝將九轉神箭一擊畢命,風流店中若有這等高手,昨夜之戰怎會敗得如此輕易?至少他也要撈幾個本錢回去,只殺一個上官飛能改變什麼?”
“先生,上官前輩的遺體已經帶回。”那劍會弟子匆匆退下,未過多時,上官飛的屍身被人抬了進來,怒目弩張,右手仍緊緊握住他的長弓,背上長箭已所剩無幾,胸口一截枯枝露出,浴血滿身。眾人皆盡默然,一戰得勝,卻終是有人浴血而死,縱然勝得再風光榮耀,對於死者而言,畢竟無可彌補,唯餘愧然傷痛。默然半晌,唐儷辭突然道,“上官前輩的死……是因為戰力不均的緣故。”
“什麼戰力不均?”邵延屏嘆了口氣,喃喃的道,“是誰殺了他,是誰……”唐儷辭的衣袖整潔,昨夜之戰唯有他衣袂不沾塵,兵器不血刃,幾乎並未下場動手,“如果昨夜之戰中,其實不僅僅有三方的利益,而有第四方參與其中,那風流店如此奇怪的大敗而歸、上官飛前輩暴斃就能夠解釋。”他環視了眾人一眼,“計算一下便知,中原劍會有成大俠、邵先生、上官前輩、董前輩、蒲蛇尊、蔣先生、餘負人七大高手,其餘諸人也都身手不弱,加上沈郎魂、池雲和唐儷辭,實力強勁。”微微一頓,他繼續道,“但唐儷辭重傷在先,風流店的高手卻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單憑柳眼一人劍會就至少要分出三人應付,撫翠和紅蟬娘子要兩人聯手對付,餘負人和蔣文博卻失手被風流店所擒,如此算來本來劍會有十大高手可以使用,如今十中去十,正好打成一個平手——但是——”他平靜的看了眾人一眼,“但是唐儷辭的重傷卻是裝的,一旦交戰,我方立刻比對方多了一個可用之人,均衡的戰力就被打破了。”
“所以本來靜待我劍會和風流店打得一個兩敗俱傷的第四方勢力必須維持戰力平局,劍會多了一人出來,他就殺了上官飛。”邵延屏恍然大悟,“因為有第四方勢力從中攪局,本來我與上官前輩聯手對付撫翠,上官前輩一死,撫翠脫身自由,前來襲擊唐公子,又導致唐公子和成縕袍必須分身應對撫翠,使圍攻柳眼之人減少了一個半人,導致平局的戰果。”唐儷辭微微一笑,“或許有人曾經是如此計算,但真正動手之時形勢千變萬化,他不可能預計到所有的變化,即使他殺了上官前輩,我等依然能夠生擒柳眼,而非戰成平局,只不過沈郎魂突然將柳眼擄走,導致戰果成空,這種變化是無法預料的。”邵延屏連連點頭,“但唐公子實在棋高一著,在事情尚未起任何變化之前就假裝重傷未愈,為劍會伏下一份強大的力量。”池雲嘴唇一動,本想說姓唐的白毛狐狸是真的身受重傷,只不過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好了而已,吞了口唾沫終是沒說。唐儷辭微笑道,“邵先生過獎了。”他的目光向西方桃瞟了一下,這眼角一撩一飄,眼神中似笑非笑,意蘊無限。西方桃低頭看地上,卻似是未曾看見,她未曾看見,普珠卻是看見了,眼神仍是冷峻嚴肅,也如未曾看見一般。上官飛為人所殺,餘負人中毒未醒,邵延屏徒然增了許多壓力,嘆了口氣,讓大家散去休息,這戰後之事由他再細細安排,眾人退下,皆道請他不必太過憂勞,邵延屏唯餘苦笑而已。
唐儷辭回到房中,池雲倒了杯茶,尚未放到嘴邊,唐儷辭已端起來喝了一口。池雲瞪目看他,唐儷辭喝茶之後輕輕舒了口氣,在椅上坐了下來。“你什麼時候好的?”池雲冷冷的問,“老子怎麼不知道?”唐儷辭道,“在客棧躺的那幾天。”池雲大吃一驚,“在西薔客棧你的傷就已好了?”唐儷辭閉目微微點頭,“鍾小丫頭出手之時心情激盪,入針的位置偏了一點,她內力不足,不能震散我氣海,所以……”池雲大怒,“所以你散功只是暫時,卻躺在床上騙了老子和姓沈的這麼久你當老子是什麼?”砰的一聲,他一掌拍在桌上,桌上茶壺碎裂,茶水流了一桌,而唐儷辭手裡端著的茶杯卻仍完好無損。見池雲勃然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