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滾,就像瘋子一樣。是主人看他們在地牢裡實在生不如死,所以才以引弦攝命讓他們徹底失去理智。現在解開引弦攝命之術,只會讓他們痛苦至死。”她目不轉睛地看著宛鬱月旦,“你當真要我解開引弦攝命之術?”
“嗯。”宛鬱月旦坐在床上,背靠嶄新的被褥,姿態顯得他靠得很舒服,“紅姑娘請坐。”紅姑娘嫣然一笑,“你是要我像你一樣坐在床上,還是坐在椅子上?”宛鬱月旦眼角溫柔的褶皺輕輕舒開,“你想坐在哪裡就坐在哪裡,我有時候,並不怎麼喜歡太有禮貌的女人。”紅姑娘輕輕一嘆,在椅上坐下,“這句話耐人尋味、惹人深思啊。”宛鬱月旦一雙黑白分明、清澈好看的眼睛向她望來,“你真的不知誰在他們身上下了什麼東西嗎?你若說知道,也許……我能告訴你最近關於柳眼的訊息。”紅姑娘驀然站起,“你已得到主人的訊息?”宛鬱月旦雙足踏上床榻,雙手環膝,坐得越發舒適,“嗯。”紅姑娘看他穿著鞋子踏上被褥,不禁微微一怔,雖然他的鞋子並不髒,但身為一宮之主,名聲傳遍江湖,做出這種舉動,簡直匪夷所思,呆了一呆之後,她微微咬唇,“我……我雖然不知道如何解毒,但是我聽說,梅花易數和狂蘭無行身上中了一種毒刺,是一種竹子的小刺,那種古怪的竹子,叫作明黃竹。”
“明黃竹?”宛鬱月旦沉吟,“它生長在什麼地方?”紅姑娘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她睜大眼睛看著宛鬱月旦,“主人的下落呢?”宛鬱月旦道:“最近關於柳眼的訊息……嗯……就是……”紅姑娘問道:“就是什麼?”宛鬱月旦一揮袖,“就是……沒有。”紅姑娘一怔,“什麼沒有?”宛鬱月旦柔聲道:“最近關於柳眼,就是沒有訊息。”紅姑娘白皙的臉上泛起一片紅暈,“你——”宛鬱月旦閉目靠著被子,全身散發著愜意和自在。她再度幽幽嘆了口氣,“明黃竹早已絕種,誰也不知它究竟在哪裡生長,但是在皇宮大內,聽候所皇帝所戴的金冠之上,許多明珠之中,有一顆名為‘綠魅’,在月明之夜置於水井之中會發出幽幽綠光,綠魅的粉末能解明黃竹之毒。”
“這段話如果是真,紅姑娘的出身來歷,我已猜到五分。”宛鬱月旦柔聲道,“最近關於柳眼確實沒有訊息,但在不久之前,有人傳出訊息,只要有人能令少林寺信任掌門方丈對他磕三個響頭,併為他作詩一首,他就告訴那人柳眼的下落。”
“依照這段話算來,這傳話的人應當很清楚主人現在的狀況,說不定主人就落在他手中,說不定正在遭受折磨……”紅姑娘咬住下唇,臉色微顯蒼白,“傳話的人是誰?”宛鬱月旦搖了搖頭,“這只是一種流言,未必能盡信,究竟起緣於何處,誰也不知道。但是……”他柔聲道,“柳眼的狀況必定很不好。”
紅姑娘點了點頭,若非不好,柳眼不會銷聲匿跡,更不會任這種流言四處亂傳,“你有什麼打算?”宛鬱月旦慢慢地道:“要找柳眼,自然要從沈郎魂下手,沈郎魂不會輕易放棄復仇的機會,除非柳眼已死,否則他必定不會放手。沈郎魂面上帶有紅蛇印記,被找到只是遲早的事。”紅姑娘長長舒了口氣,“傳出話來的人難道不可能是沈郎魂?”宛鬱月旦抬頭望著床榻頂上的垂幔,雖然他什麼都看不見,去如能看見一般神態安然,“想要受少林方丈三個響頭的人,不會是沈郎魂,你以為呢?”紅姑娘眼眸微動,“一個妄自尊大、狂傲、喜好名利的男人。”宛鬱月旦微笑,“為何不能是一個異想天開、好戰,又自我傾慕的女人呢?”紅姑娘嫣然一笑,“那就看未來出現的人,是中我之言,還是你之言了。”
宛鬱月旦從床榻上下來,紅姑娘站起身來,伸手相扶,纖纖素手伸出去的時候,五指指甲紅光微閃,那是“胭脂醉”,自從踏入碧落宮,她每日都在指甲上塗上這種劇毒,此毒一經接觸便傳入體內,一天之內便會發作,死得毫無痛